第 32 章(2/2)

他没说是什么副作用,好友已是叹了口气:“我早时候都告诉你了,科学院自己都对逆转有很大的争论,虽然更多人认为,它是可以治愈的病毒,但也有少部分人,坚持声称逆转是自然的选择,说得还有棱有角的。你太心急了,怎么就慌里慌张让人去割腺体……”

“是我叫他去割的吗?”alha豁然坐起,漆黑的眼瞳仿佛有阴鸷的火在烧,“是他自己坚持离婚,说要用腺体去换什么自由,是我逼他去割的吗?可笑!”

被他疯了一样的信息素一激,好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刺起来了,他受不了地嚷嚷道:“冷静、冷静!你这一发火可真他妈的……那要离婚,你就离啊!人不想跟你过了你干嘛拽着人不放,你离就完了,怎么还真让人把腺体割了,最后又被那群狗娘养的暗杀……”

“……凶手已经确定了。”alha往后一靠,他慢慢收回了信息素,整个人却一下变得异常疲惫,“他们在我眼里早就是死人了,等到时机成熟,我会让他们所有人,尖叫得很凄惨。”

说到这里,他变得烦躁起来,头顶上的浆果灯散发出柔润的光,他便仰头看着它发亮的枝叶,喃喃道:“我不是想让他死……可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他说他以前爱我,但是我不爱他,把他当一个玩物,所以他想走……奇怪啊,难道我没有履行我的职责和承诺,我没有给他的家族好处吗?他家用婚姻取悦我,我给钱给权,这不是很公平的交易?”

他又坐直了,朝向自己的好友:“你说,哪里有问题?”

“……”好友目瞪口呆,哪里有问题?你还能问出这句话,这简直是……简直是无处说起了!

他望着alha迷惑不解的疲累面容,知道他的困惑不是装装样子,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件事哪有问题,又是哪出了差错。

他静默少顷,琢磨着开口道:“老朋友,是这样的:我们……我们彼此都出生在……用个俗套点的词吧,上流社会,权贵家庭,对不对?我们父辈的积累深厚,你……你家,你家族的财力权势就更厉害啦。然后巧不巧,我和你又分化成了alha,你……你的情况又更可怕了,顶级的alha!百年难遇,千年一见!所以我天生就比一般人更强,更优越;你,你比我这样的alha还强,还优越。只是……”

“……只是,”他叹了口气,结结巴巴地道,“人天然不平等,这谁都得承认,说平等、公平,对我们来讲都是屁话!abo的世界,我们就是特权阶级啊!但人不把人当人看,那到底是有点不应该的,老朋友。你太太说他爱你,我信,oga不就是这样么,以夫为天的,可你却没把他当人看,你把他当了一个……交换的物件,对吧。所以我觉得……”

“他爱我,我就得把他供着么?”alha依然觉得这事不可理喻,“爱莫非是什么免死金牌不成?”

好友哑口无言,讪讪看向他。

“你看,我说人,我说人格、尊严,你每年还要为了政绩跟弱势群体拉关系呢,干毛不能理解一下自己的老婆啊!”好友急眼了。

alha道:“哦,我懂了,你觉得我欺凌弱小。”

“我……”

“所以,我没给他花钱吗?”alha问,“你知不知道他家每年能偷偷摸摸地从我这得多少好处,他把我伺候高兴了,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行了行了!”好友一口气堵在心口,他也累了,争论不下去了,他恨恨道:“你老婆没在发情期把你弄死,我看就是他太好心!”

发情期,这个词仿佛是个无形的开关,即刻给alha的大脑强塞进雪片般纷纷扬扬,破碎清晰的片段。他被噎了一下,眼瞳中流露出不自觉的心虚,以及愧疚。

“……是,”他承认了,“这点上……我确实欠他很多人情。”

好友与他相识多年,太了解他是什么人了,见到他突然这么老实的认了,联想到之前“玩物”、“欺凌弱小”、“花钱”之类的只言片语,愈发觉得他没干好事,而且瞧这架势,oga在发情期估计也是以德报怨,摸着良心也挑不出错的,现在人都死了,解药也吃了,alha仍旧念念不忘……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不祥的征兆。好友皱紧了眉头,听见男人问:“……我想不明白,我真的做错了吗?”

“没!”他一个激灵,飞快即答道,“你就……你就按你的想法走就行了,就算你想还他人情,人也不在了,对吧?别想那么多,我觉得你做的……呃,还好吧,你也没虐待他嘛,对不对?”

alha欲言又止,好友强忍着良心谴责,接着说:“就这样吧……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的,你要没事就行了。他的事呢,你也别想太多,真的不能想太多,真的。你是活人,你还得往前走,熬过这一波,下一届铁定你独揽大权,看好你兄弟!”

好友都这么说了,alha也就把心里的那点不安暂时抛到脑后,他笑道:“说什么废话,这就走了?”

“走啦!”好友心说这还不走呢,再不走就得聊出事了,“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吃饭呢,下次约个饭局,咱们再好好说吧。你注意身体啊,保重!”

送别了朋友,alha站在客厅,他忽然觉得,房子空寂得似乎有些过头了。

oga的遗物还没叫他的家人收走,此刻这里犹留存着他生活过的一点一滴,alha的目光从浆果灯上头掠过,他骤然回想到,那天晚上,妻子就是坐在这里同他据理力争,提出用腺体换离婚的要求的。

“先生……”佣人站在一旁,因为惧怕他身上过于凌厉可怖的气场,嗓音颤颤的,“晚餐做好了。”

“……做的什么?”他随口问。

佣人回答:“菜单上的原都没换,管家给新添了一道鲫鱼汤。”

“……”他的步伐一下停住了。

“倒了!”谁也说不出什么缘由,alha心头蓦然火起,这种情绪像极了恼羞成怒,一下便把他撩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厉声说:“别再让我听见餐桌上有这道菜!”

佣人被吓得飞跑出去,急匆匆地传达他的命令,alha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他抬腿上楼,关门时罕见地没控制住力气,摔得整栋别墅都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