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性情儿女爱 嗔怨总关心(2/2)

赵弘见说忙道:“那万万不可!”婉姑接道:“这有何不可?跟谁学艺还不是一样。”

赵弘辩道:“哪当然不一样!张宝张大侠对我恩重如山,临别时千叮咛万嘱咐,我怎能不守信义,不听教诲呢?”婉姑一听心里生气,含嗔道:“信义,信义,那是我重要,还是信义重要?”女孩的心说变就变,刚才阳光灿烂,一下子又乌云密布,那高兴劲又荡然无存。

赵弘的心里也有点不愉快,心想婉妹什么都好,就是任性。大声道:“哪当然是两回事了!”赵弘话一出口已知不该粗声大语,忙压压火气,轻声道:“婉妹,人生在世,诚信为本,如无诚信,何以立身,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俩来日方长,你要知道我的心永远爱着你,海枯石烂也不变!”婉姑气仍未平嗔声道:“你恶什么?你去!你去!”便跑回屋间,关上门,掩面而泣。赵弘也觉得婉姑有些不讲道理,便也气闷地往床上一倒,心中一片惆怅。

太阳渐渐落山,夜幕降临,到了晚饭时分。赵弘来到婉姑房间窗台前,隔窗一望,见婉姑静坐床边,不言不语,满面愁容。赵弘心中觉得愧疚,心疼婉姑,怜爱之情让他心软下来,便又是赔理、又是劝慰,说了半天好话,讲了诸般道理。婉姑就是不理不采,也不出来吃饭,只是以手掩面哭泣不止。

赵弘无奈,只好委屈地回到自已房中,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他一会儿想到与婉姑相处的这些日子,是多么快乐和幸福,如要离她而去,是有万分的不舍。但大丈夫决不能儿女情长,食言无信!一会儿又想起妹妹和父母,又生出无限的思念和仇恨,恨不能马上赶往张家坳学练武艺,为亲人报仇!

真是“千言万语情难诉,百转千绵满腹愁”。

婉姑一人坐在床头,也是思绪萦绕,情结缠绵。心想:赵弘一路对自已至情至爱,百般体贴,是自已一生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自己也不是蛮不讲道理,要让他做无信无义之人。只是相爱至深至纯,不愿受离别后思念之苦;便要求赵弘留在龙王山,永远陪伴在自已身边,**享爱爱情带来甜蜜生活。可他……

她在床上冥思苦想,不觉月上中天,鼓打三更。她细细静听,见隔壁赵弘房里毫无动静,便悄悄起来,轻开房门,踱到赵弘房前隔窗一望,见赵弘已呼呼入睡。她便立在窗前久久地饱含深情默默看着赵弘,仿佛要把他深深印入脑海,让他永驻自已心田。婉姑静立许久,心中暗暗叫着他的名字。

这时月已西叙,她才回到房中。芳心欲乱,心忖道:看来留是留他不住的,与期明天受离别之痛,不如乘月色离他而去。一来不使心上人左右为难,二来免得他明天同受跋涉之劳。真是少儿心境,想得天真。读者试想:这赵弘为送自已心爱之人,往返两三百里,难道在乎这半天路程。婉姑拿出一块白绢,张右手中指咬破,给赵弘写了一封饱含深情的血书。她一边写一边泪如雨下,真是“血述斑斑语,泪染拳拳情”。婉姑写好书信后从包裹中取出一根银钗压在帕笺上。收拾包裹,稍稍整理装束,提着宝剑,熄了灯,关好门,又到赵弘窗前深情望了赵弘一会,心道:弘哥,别怪小妹不辞而别,你一路保重吧!便泪水盈眶。婉姑付了店银,又向店老板嘱托一番,出了客栈,依依离去,走进茫茫月色之中。

黄衫客赵弘因劳累,躺在床不知不觉朦胧睡去。他作了个梦,梦见与婉姑两人一路手牵手上了龙王山。来到山上,只见山峰飘渺,古木参天。前面一座高峰,峰中一块巨石大书“金刚洞”。他正携着婉姑的手往上爬,忽见林子里一阵风起,风过后,又闻一声咆哮,从林里窜出一条白额大老虎。那虎怎生威猛:身长六尺,黄体白斑,眼射凶光,张开巨口如血盆,露出巨牙生恐怖;呼呼然喷着粗气,咧咧嘴可吞大象。它这一窜,虎爪暴张,向二人扑来。危急时只见婉姑将自已一推,那畜牲将婉姑扑倒在地,张开巨口向婉姑咬去。赵弘大惊,大吼一声道:“不要!”霍地跳起。一下惊醒坐起,出了一身冷汗,口中仍连叫“婉妹——”。诗曰:红云翩翩双雁飞,公子少年利箭摧。莫道相思今宵苦,借问惆怅却惹谁?要知后面故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