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剑尖所指,皆为前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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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山贺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雾月先生，您到底想要把蛇岐八家带向何方呢?”

“犬山家主是不信任我吗？”橘雾月微笑，眼神平静。

本殿里刚刚因为几位家主表态而活泛起来的气氛，立马又凝固了。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仔细听这两位的交谈，大殿里一下子静谧到连呼吸声都清楚可闻。

犬山贺振开羽织，露出腰间一段深红色的木柄。名剑“鬼丸国纲”，日本历史上出名的斩鬼刀。

“犬山君!”风魔小太郎怒喝。

这是家族集会的场合，风魔小太郎知道这场集会关系着蛇岐八家未来的走向，甚至已经可以断定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将会成为蛇岐八家公认的皇。

对皇露出剑柄，这是大不敬!

但是犬山贺没有理他，将皱纹丛生的手搭在了剑柄上，鬼丸国纲出鞘才一寸，龙吟般的剑鸣就响彻四周。

然而他也只出鞘了一寸，让所有人看见精钢锻铁的清亮刀身后，就被橘雾月反手从供桌上拿下的菊一文字则宗的刀鞘抵住了手。

“真快啊，快的让我想起了自己那位混蛋老师。”犬山贺咧嘴笑了笑。

从他握剑柄到拔剑，只有短暂的零点几秒，而他身前的年轻男人就已经完成了反手拿剑然后精准抵住他手劲之处的动作。

在后方黑衣男女眼里，他们只能看见橘雾月的身影微微一摇一晃，代表着家族权威的菊一文字则宗如魔术一般就抵在了犬山家主的虎口上。

“犬山君，你这样做过分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樱井孝宏额头紧绷，他被犬山贺的大胆给吓了一跳。

如果在战国时代，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对主君拔剑的家臣，会被立刻乱刀砍死，扔到太阳下暴晒，任凭野狗分食。

“您到底不信任我什么呢?”橘雾月用空出的左手示意其他家主稍安勿躁，看着面如沉水的犬山贺问。

“我这样做，您都没有动杀意吗？”犬山贺却是反问了一句，他低头看着抵在自己虎口上的剑鞘，在他拔剑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被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当做杀鸡儆猴典范的准备。

“没有。我允许你们对我有疑惑。”橘雾月轻轻抖动手腕，抵着老人的手强迫他把鬼丸国纲收回剑鞘。

“但是只允许你们，用恭敬的方式询问。”收回菊一文字则宗的男人淡淡说道。

犬山贺又沉默了，这一次沉默只有几秒钟，其他四个家主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里大都是希望他不要再乱来。

犬山贺撩回羽织，将深红色剑柄掩在黑色羽织之下，然后对着橘雾月深深拜了一拜。

“这一拜，是感谢您为那些可能会堕落成鬼的后辈们带来天照血清，给了他们生的希望。”犬山贺说。

橘雾月将菊一文字则宗放在身前，云清风淡的受了他这一礼。

正如犬山贺自己所说，橘雾月带给蛇岐八家的天照血清，对许多徘徊在鬼与人界限上的家族成员来说，无疑是救赎的希望。

犬山家也有鬼，每个家都有鬼，橘雾月给出了从根源上“消灭”鬼的方法，他值得受这一拜。

刚直起身的老人，又匍匐了下去，这一次，他的额头重重的磕在了本殿的木质地面上。

“这一拜，是我私带剑器，在您面前拔剑不敬的道歉。”犬山贺说。

“犬山家主是想要试探我的胸怀吧？刚刚我已经言明，我允许你们对我有所疑惑，但必须是以恭敬的方式询问。”橘雾月稳坐在蒲团上继续受礼，他的眼神微微冰冷。

“按照辈分，我本不该倨傲不动，但你无礼在先，所以你这一拜，我也受了。”

“犬山君，雾月先生接受了道歉，你先起来吧。”风魔小太郎轻声说。

他明白这个时候需要有人给双方台阶下，大家长不在时就需要担当起若头责任的风魔小太郎是最适合出面化解冲突的人。

“风魔君，我还有话没有向雾月先生问完。”犬山贺却是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对橘雾月叩拜的姿势。

“雾月先生，请您回答我，您到底想要把家族带向何方呢？”

风魔小太郎的脸上皱纹更深了，樱井孝宏眼神流露出不满，龙马贤低低呲了一声，宫本志村推了推眼睛转过头，不想再看这位固执的犬山家主。

“给家族注入资金，让家族商业在经济逆潮中振兴。给家族血清，让家族不用再反复上演父杀子，兄杀弟的悲剧。这些还不够作为我的回答吗？”橘雾月说。

“这都是很伟大的事情，历史上能做出这两件事情的皇，也只有您一个。”犬山贺回答，“但您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些流于表面的事实，而是您内心真正的想法。”

“您为家族带来这么多东西，又想要家族做些什么呢？”

“你害怕我是一个利用蛇岐八家的野心家?”

“能做皇的人，没有野心和欲望，是不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