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触即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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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功夫之后，等所有人暗安静下来，王大胆才站起身来，虽然个子不高，还有些微胖，但是接触到他的目光，所有人都不由低下头颅。

他的眼神锐利，仿佛鹰隼一样，蕴含着宗师高手的精神意志，哪里有人敢和他对视。

“老夫很久没有在江湖之上行走了，前段时间才听说，居然有人无法无天要把江南的天给掀起来。”

他表情肃穆。

江南的天是什么？

汐月剑派不出，江南的天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霸天阁，是他王大胆。

没他的允许，居然还想要江南地下势力，简直可笑至极。

“如此无法无天，还残害武林同道的邪魔外道，还留着做什么？正要号召所有同道一起铲除掉他们这些江湖中的毒瘤，还所有人一片朗朗乾坤。”

别看王大胆五短身材，还有一些胖胖的，但是口才确实不错，说的周围的人都群情激奋。

虽然其中有几分真实只有自己明白，但是配合演出嘛，当真你就输了。

“王老前辈所言极是，那巾帼会无恶不作，连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还请王老前辈主持公道。”

一人上前，跪在王大胆面前，痛哭流涕。

“你先起来。”

王大胆先是一愣，然后若无其事的用余光扫了司徒钟一眼，表情愤慨的让那人起身。

一连串的变化非常的自然。

“还请王老前辈做主。”

那人跪着，一副你不为我主持公道，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起来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随意向人下跪呢！”

王大胆强行把人扶起来。

这个蠢货，不知道过犹不及吗？

演员傻眼，不是让他演一出戏的吗？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

他根本不知道，他那么跪在哪里，完全就是把王大胆架在火上烤，怎么给他主持公道？直接杀向太平县不成？

意思一下也就算了，太过逼真反而不好，太刻意了。

“诸位，有什么冤屈都可以说，我们这么多武林同道在这里，一定可以为你们讨回公道的。”

王大胆并没有大包大揽，他可不傻，人老成精，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司徒钟找他，什么想法他自然清楚，他出来也不仅仅只是喜欢美女，更是因为霸天阁蛰伏太久了，要出来展示一下肌肉，不然别人都以为他们被玄武门打怕了，打残了呢。

当年他张狂无度，行事嚣张跋扈，完全没有任何顾忌，霸天阁的实力，让他在江南完全是横着走，所有人都不敢招惹他。也因此，让他目中无人，无所畏惧。结果，却因此给整个霸天阁，带来了灭顶之灾。

北方的圣地玄武门，一位长老的女儿被他抢了回去，随行的玄武门高手被他杀死，结果惹出了天大的乱子。

玄武门人不多，只有几十个而已，却直接高手尽出，一位大宗师压阵，十几位宗师出手，把霸天阁打残，虽然没有杀一个人，可是却给了他最大的耻辱，废了他一脉，让他从此不能人道。

哪怕事情过去了十多年，每每想起，他还是心有余悸，根本不敢有丝毫报复的念头。

“司徒贤侄，明日你找几艘船，我们集结了人手之后，直接前往太平县，端了那些贼人的老窝，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凭前辈吩咐。”

司徒钟一副全凭吩咐的样子。

“嗯。”

王大胆满意的抚了抚自己的络腮胡，不敢太用力，要是掉下来就麻烦了。

“按照事前的准备，明日照常在常外集结，等人员到齐，我们就直接出发，兵贵神速，不要给他们任何一点反应的机会。”

“王老前辈高义！”

所有人齐声高呼。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再多的废话都没用，他们不是那些年轻人，是为了心中的道义而来，他们关心的是更实际的东西。

之前说了很多，但是一直不进入主题，很多人早就昏昏欲睡了，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而已，现在说道要出发的具体时间，那可就一下子来了精神了。

他们过来为的是什么？除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之外，不就是想要获得更大的好处吗？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干呀？又不是刚刚行走江湖的小年轻，还是热血沸腾的时候，被人随便的扇动一下，就恨不得抛头颅洒热血。他们身为一个势力的首脑，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为自己所在的势力争取更大的好处，这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为什么这么多势力踊跃前来？

不就是因为巾帼会以及背后的雨落村体量足够庞大，拥有很多都产业，可以让每一个参与的势力分一杯羹吗？

哪怕大势力吃肉，小势力只是跟着摇旗呐喊，分到一些汤汤水水，也足够他们吃饱了。

“掌柜的，上菜！好酒好菜全部都给我端上来，让你们的大厨展现手艺的时候到了！”

司徒钟沉声喝了一声，声音清晰的传到楼下去，让酒肆的掌柜，开始准备饭菜。

事情谈妥了，自然到了大吃大喝的时候了。还有什么，能比在酒桌上面，更能拉近感情的呢？

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一起扛过枪，一起打过炮，一起搓过澡，一起喝过酒，感情总是不一般的。

司徒钟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吃喝过后就让老家伙自己去青楼潇洒去，面对这样一个宗师里的高手他还是有些压力的。

这些王大胆可不知道。

享受着别人对他的恭维，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他横行江南的时候。

那时候，他百无禁忌，无所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能管他。要不是一朝行差踏错，他何至于蛰伏十几年的时间，还失去了做人最大的乐趣。

想到这些，他一时悲从心来，可是又不能和别人说，只能郁闷的连喝了几口酒。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顿时一个个人端着酒杯，过来敬老前辈，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一顿酒喝的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之后，人们才开始慢慢的散去。这当然不是一天的结束，关系好的，他们还会有另外的活动。虽然是古代，但是夜生活，其实一样的丰富，只是普通人接触不到那种层面，只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代代如此。

确定下来了日子之后，有了这些高层的约束，中下层的江湖中人，一下子消停了起来，热热闹闹的城市里，突然变得有些冷清，本来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的老百姓，突然有一些不自在起来。

当然不是整个城市都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只是大街小巷里，没有了大打出手的江湖中人而已。秦楼楚馆，烟花柳巷，争风吃醋依然大有人在，只是那种场所，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看得到的了。

府城中心。

一座巨大的庄园里。

一个中年人静静的负手而立。

“姥爷，日子已经确定下来了，他们准备明天集结，然后直接朝太平县杀去。”

一个青年女子来到中年身边，告诉他自己知道的消息。

“嗯。”

中年点点头。

“这些祸害，离开了也好。免得在城中，整日里无所事事，打打闹闹的。虽然有人赔偿，可是也让老百姓担惊受怕的，这样不好。”

“姥爷，你觉得他们谁会赢么？”

女子问出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的问题。

“你觉得呢？”

中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

“我觉得，还是他们这些势力的同盟吧，毕竟他们人多势众，甚至连王大胆这样的人都被请出来了。按我们了解的情报来看，明天到来的宗师，明面上都有十五个人，暗地里应该还有几个隐藏着，到时候绝对会超过二十个。这样的实力，那边虽然也很厉害，但我不觉得他们有什么胜算。”

女子也是考虑了很久的，并不是随便下的结论。

“你还是小看了那一位小友啊。”

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孙女的看法，并不赞同。

“你觉得他们这伙同盟人多势众，无可匹敌。那么他们难道不知道吗？他接受了那个圣教的所有人，手底下的情报网络，可不比我们差。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

一个简简单单的反问，却让青年女子愣在了原地。

“有些时候，事情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表面上看，那位小友，是骤然得到了一股庞大的势力，所以心态失衡。自认为天下无敌，想要吞并整个江南。但实际上呢，你看过完整的卷宗，他们虽然声势浩大，但行动之时，却井然有序，稳扎稳打，并不只是在盲目的扩张，难道还不能看出什么来吗？”

身位禁龙卫的大统领之一，站在天下绝顶的层次，钱益看问题的角度天然和别人不一样。

大宗师层次，天下除了有数的几个存在，不管任何国家，所有人也只是和他同级而已。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哪一位年轻人隐藏的有多深。

“可是哪怕他有那个圣教的人帮忙，他自己本身手底下的那些女子虽然天资不错，但是修炼的是时间太短，暂时并不是那么厉害，何况他还有人留在被北方，又有人出海了，这么分散，如何地方江南武林的联合？”

方霖楠还是感觉不理解。

钱益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他只有一个女儿，而且早早的就过世了，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从小跟他相依为命。只是这个外孙女，虽然很聪明，本事也不小，心思却没有放在习武之上。在他不遗余力的支持之下，二十多年过去，现在也才勉勉强强，达到了绝顶层次，她根本不明白，强大的武力才是一切的保障。

“你为什么只想到要用人数来对抗人数呢？”

他的语气不是太好。

方霖楠听出了自己外公的语气变化，只是她虽然聪明，却也不是世事洞明的老人，不能知道所有。

“这个世界，武力归于自身。强大的力量，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认为，合纵连横，你可以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做到很多厉害的高手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你要记住，你能够调动那些厉害的人，是因为有一个前提。”

因为他存在。

因为他是禁龙卫的大统领之一，是天下有数的大宗师，是她的外公。

方霖楠有些不服气，只是没有说话。

“你说的很对，这些江南的武林同盟，人多势众，先天，宗师都有很多，后天更是可以召集无数。可是，你不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数量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钱益清晰的知道雨落村那一个小小的地方到底隐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哪怕明知道对方接手了百花阁，他们也没有在动手。

要不然，百花阁这样的地方，怎么可以容易存在呢。

可是投鼠忌器，对方手中的力量太强，又对他们释放了善意。

要是以往，禁龙卫横压天下，自然不在乎一切，所谓的圣地也是说灭就灭。

可是如今内忧外患，人家愿意释放善意，不管真假，这就够了。

要不然动起来，他们更加焦头烂额，连表面的稳定都没办法维持。

“可是，他们没有无视数量的力量。”

方霖楠很倔强。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没有呢？”

钱益好笑，这丫头从小性格就倔，还喜欢犟嘴。

“我专门查过他们的。虽然他们的宗师不少，但是没有大宗师。”

方霖楠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