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未鑫达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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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未鑫达的家属吗?”徐有初说道。
未有心抬起头,愣了愣,她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个案子,而且他看起来很年轻。
“嗯,我是他女儿。”
“难怪,”徐有初有些感慨,“你都长这么大了,跟档案上变化好大。”
李楠看了过来,她为他们倒茶时嘴角抿着一丝丝的笑意。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未可心垂下眼睛,她有时并不怎么喜欢李楠审视的目光。
“这起案子,我师父一直没忘记,局里每次来新人,他都会讲一遍。我们也都没放弃,上个月还用新技术去为当时的物证做检验了,一定会早日抓住凶手。”徐有初赶忙跟家属做沟通工作。
“谢谢你们。”未可心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这反而揭了她的伤心事。
她父亲的案子没能破,很大原因是犯罪团伙很专业,具有非常强的反侦察意识。那两通电话,都经过一定的变音干扰处理,而后来弃尸的地点则也选在了无摄像头的一片海滩,尸体在一次周期性的大退潮时才被发现。
这样缜密冷静的手法,不是第一次作案的人能够做出来的。
“不过话说过来,你们两个怎么凑一块的?”徐有初换了个话题。
李楠说:“我结婚的时候,她正在酒店里到处拉人算塔罗牌,就这么认识了。”
这是一句真话,但这是一句隐瞒了无数信息的真话。
“你还会算塔罗啊!”徐有初说,“那给我算算?”
“可以——不过要收费哦,你想算什么?”
“嗯,工作可以吗?”
未可心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包牌,她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徐有初,发觉他现在状态比较放松,但整个人显得很疲劳,眼下已有淡淡的黑眼圈。“这个是测工作的阵型哦,你现在抽六张牌,分别放在这六个位置就好。”
徐有初从卡堆中抽了六张,按顺序摆好。未可心示意他可以一一翻开:正位宝剑国王、逆位圣杯侍从、正位权杖8……
“你的工作状态目前是好的,具有权威性,专业性也足以让大家信服;然后是你的假期……嗯,几乎没有呢。”
徐有初听着偷笑:“那当然的,我好久都没调休了。”
接着分析薪水和升职,徐有初听得很高兴,毕竟没有人在听到自己升职加薪这种结果时不开心。最后一张是“当前遇到的挑战”,这是一张逆位的权杖骑士。
“……嗯,这张牌的意思可能是,现在的方向有可能是错误的哦,或许要转变一种思路,去看看一直忽略的地方。”
徐有初拿过这张牌,画面上的骑士拿着宝剑:“这样啊,我还挺喜欢这张牌的呢。”
菜上齐后,他们边聊边吃,徐有初感慨了一番:“你结婚可真早。”
“你呢?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哪有啊,念书的时候一帮和尚,工作后全是大老爷们。”
吃完饭后徐有初还要回单位值班,未有心告别了他们,独自往家里走去。她所谓的“家”是个租住的地下室,面积不大,冬冷夏热,好处是无人打扰。
潮气扑面而来,这毕竟是个在海边的城市。
跟着台阶往下走是昏黄的灯光,未可心从门的把手处拿起夹在上面的纸页——广告、兼职、推销……她翻到最后,发现是一张账单,来自燕广市第三人民医院,这个医院被燕广人称为三院,但当地的孩子对此有更直接的表达,他们称其为“疯人院”。
账单上是催缴费的。未可心看着上面的数额有些烦心,她随手塞进口袋里,再往下走时,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副巨大的燕广市地图。在地图上贴着许许多多的新闻剪贴画和不同颜色的图钉。
未可心把自己摔进一个软沙发里,目光如常地搜索过去……
——2001年,燕广市林南区失踪一名二十六岁男子。
——2003年,燕广市创新创意区失踪一位五十四岁中年男性。
——2004年,燕广市城郊失踪一位三十岁男性。
……
——2008年,未鑫达案。
这些资料都是未可心一手找到的,有很多甚至只是简单的便签记录。如果一一数下来,会发现这数据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燕广在八年的时间就有11名男士失踪,年龄从十五岁到五十五之间都有。
但实际上,报案的人并不多。一来是许多人只是以为家中的男人出去打工了,久久联系不上罢了;要么是认为与家里闹矛盾了,赌气外出一阵子;就算是家长跑去报案了,也只是以为孩子被人贩拐走,不知卖去哪个煤矿做劳工了。
这少数的家长便开始在全国各地的煤矿、矿井之处寻找,他们竭力安慰自己,这样一个大男孩,哪怕被拐去做坏事、做苦力,但总归命还在。
这一系列的案子被称为燕广三大悬案之一的“连环失踪案”,从未有人把这些案子跟“未鑫达”连接在一起。未可心却觉得蹊跷,在“未鑫达”案后,当地的连环失踪案突然停止,并且根据她的调查,不少被害者在“失踪”前,都曾突然有取款或者向家里要钱的行为。
“嘟……嘟……”
“喂?未小姐是吧?您母亲的费用好久没交了?还有上次的探视时间您也没来,请问需不需要我们为您再安排时间啊?”
“我马上把钱转过去,”未可心揉了揉眉心,“我最近工作很忙……可能就不过去了。”
这两年,母亲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尽管未可心在家照顾了一段时间,但母亲的病情依然无可避免的越来越恶化,甚至出现了幻想幻听的行为。
她拿起另一本文件,上面赫然是几张偷拍的李楠照片,分别是李楠在上班、回家之类的生活照,一旁的档案也格外的简短,其母周一柳失踪的下方画着几条加粗的横线。
“爸爸,”未可心倒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我过得很累,很不开心,我很想你。”
无人回应。
室内很暗,房间里的未可心闭上眼睛。关于父亲的案子,她调查了近五年,而这一切调查的开始,是一件发生在她十三岁时的事情。
至今她回想起来,依然有毛骨悚然的战栗。
那是她爸爸离开的第二年。那天是周末,妈妈早早就去店里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正做着语文作业,忽然听到外面有轻轻的敲门声,十分的克制与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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