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冬日挽歌（五）（2/2）
“等着我！罗莉安！！！”一声咆哮如轰雷炸响，从东方晓嘴里发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阿缇娜绝对无法想象这会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儿制造的。
不止是她，即使在逃命的人群也忍不住看向这个身小音亮大的小不点。
“嘭！”地面被砸出一个浅坑，而始作俑者，刚从屋顶径直跳下来的东方晓竟是一刻也未迟缓地扑向逃命的人群，在与人相撞前的一瞬间，她一跃而起，踏在了一个正跑动的人的肩头，借力又是一个前跃，踏在下一个倒霉鬼的脑袋上……如此反复几次，便消失在了阿缇娜的视线中。
“我的女神呐……”全程一脸懵逼的阿缇娜只能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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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动！！！”
“这是暴动，先生们！哥特尔区的人掀起了暴动！”
“他们人数太多了！该死，我们的人手不够！”
“他们杀死了守卫，到处放火！”
“他们攻占了巴士底教堂！”
“圣安息日教堂沦陷！”
……
一个个坏消息不断传来，在发布了全城进入戒严状态的消息，调动所有家族武装力量进入城市后，噩耗传来的声音终于不断减少。
幸运的是，哥特尔区和这里，分别属于城市的两端，所以无论暴动的洪流有多么势不可挡，要到达这里依然需要些时间。
“他们只是些乡巴佬和病鬼，只要杀一部分人，剩下的就会退缩。”在良久的静默中，有人这么安慰着其他人。
“退缩？因为什么？因为死亡吗？可我必须提醒您，尊贵的赫米特家长，这些人身患绝症，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有分量的威胁。”奎因家长冷冷地睨了一眼对方。
暴动的原因在第一时间就被在场者们领悟，真奇怪他们的悟性没用在先前的会议上。早在几小时前发生的会议上，绝不会有人想到，被他们慢条斯理摆上谈判桌的某项决议，竟然如此迅速地展现了它的影响——事实上，就算通过了那项决议，这场显然蓄谋已久的暴乱能否被制止依然是个问题。不管怎样，现在轮到他们为先前对哥特尔区的人们的忽视付出代价了。
“这本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一天……请原谅，先生们，我得失陪了，就像卡特琳娜先前说过的，我将去履行我的职责。”拄着拐杖，刚看着自己女儿出嫁的冈尼尔家家长，弗莱里·冈尼尔站了起来，他抛开拐杖，挺直了身躯。
“天佑弗拉基米尔。”对着在座的大人物们，他不带感情地说出这句口号，就像行将赴死的殉道者。
“天佑弗拉基米尔！！！”回应他的是充满期待与热情的声音，无论什么年代，贵族们对愿意代替自己面对危险的人，永远都饱含期待，富有热情。
事实上，他们没有人敢肯定弗莱里能做到，以家族汇集起来不到三千人的私兵，去对抗失去理智，意图毁灭一切的数万暴民。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有人问出了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所以，没有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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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立。”斩钉截铁的论断。
“他这么做，唯一的作用，就是制造对立。”找到夏齐并不是件难事，尤其是当他也在找你的时候。
当哥特尔区的人们对城市发动战争的时候，五位外乡人在尚未被波及的医院中齐聚。
“当哥特尔区的人们陷入瘟疫，而城区人们安然无恙，那么对立自然而然就产生了。那个人想要的，就是一场内战。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陷入绝望的人们更好煽动的呢？”夏齐的话简短而有力，当然，最有力的证明还是正在城区里肆虐的火灾和暴民。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这一边，由梁思扮演了提问者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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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因家族领地，奎因医院。
“奎因医院从建院至今，已有超过100年历史了，最初，这里是一座城堡，后来被奎因家的先辈们改造成弗拉基米尔最大最好的医院。当然，这对于各位来说都不是新闻，我想说的是，因为这里改造自堡垒，同时奎因家的先辈们当初考虑到极端情况，所以特地没有削弱这里的防御能力，换言之，即便暴民们前来攻击，我们依然可以依托医院进行防御。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奎因家的医药学研究室所在地，如果我们要找出对抗瘟疫的方法，就必须要死守住这里！”贝雷尔·奎因在关键时刻揭露了最后的底牌。
“你现在是议会的代行者，一切你说了算。”米维尔·罗维奥对奎因点点头，同时不断观察着这栋森严巍峨的建筑，他得承认他此前从未注意到这座医院竟然可以视作堡垒——不管怎样，对于缺乏攻城武器的暴民们而言，这座城堡般的医院，已经足够作为最后的防御点了。
顺带一提，由于事情是如此迅速地急转直下，一向擅长临危决断的弗拉基米尔家族议会在冈尼尔家族缺席的情况下，火速地通过了之前失败了的由奎因家主持大局的决议。这次，就连卡特琳娜·罗维奥也在巨大的压力下闭了嘴。
贝雷尔·奎因在会议之后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将全部成员汇集到了这里，同时也告知了在最前线的冈尼尔家族，在局势稍稳后来此汇合。
弗拉基米尔是家族经营了百年的领地，他们不可能放弃这里逃离，他们要拯救弗拉基米尔，拯救他们的“国”。
而这场由于瘟疫掀起的暴动，要将之解决，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这场瘟疫的解药。
“从现在起，我们所有人将在此坚守！寸步不退！”贝雷尔·奎因不是个合格的演讲者，但在今天，他对着七大家族的成员们说出的这句话，却依然引起了最为盛大的共鸣。
“寸步不退！”
“寸步不退！”
“寸步不退！”
……
在面临如此绝境之时，即便是家族里最不成器，最胆小的成员，都被族人们带到了这里。无论平日里这些贵族们如何作威作福，压榨平民，但今天，他们要证明，他们确实有资格统治这块土地！
天佑弗拉基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