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美人垂泪,一诺一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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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梁思，梁思……”

“梁思？还睡啊……老师看着你哦。”

“梁思！你个笨蛋！”

“咚！”轻轻地一声，梁思发觉头被人敲了一下，睡意惺忪地睁开眼，发现是阿缇娜用有些愤怒的表情盯着他。

这是在上课，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少数同学窃窃私语声提醒了梁思，自己是在课堂上睡着了。

“梁思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洛伦兹力在什么情况下做功？”老师笑眯眯地回答。

“这个，应该……运动方向和电场垂直的时候么？”其实梁思记不太清了，所以回答起来很是犹豫。

“错了，笨蛋，洛伦兹力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做功啊！它是傲娇系啦！”阿缇娜压低声音提醒梁思。

理所当然地，梁思答错了，他却并不感到懊恼。

“这是高中学过的内容啊，梁思同学，你应该回头补习下高中知识了。”老师笑眯眯地开他玩笑，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梁思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

这个小插曲太过欢乐，即使课堂恢复后，仍有许多人笑眯眯着回头偷看他，看起来他颇受大家欢迎的样子。

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

梁思呆呆地看着四周的同学，突然觉得他们离自己如此之远，有些奇怪啊，有什么东西，扭曲了……可是他一时间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奇怪。

下意识地，他看向坐在身侧的阿缇娜，她穿着粉色的裙子，裙边刚及膝盖，露出白皙匀称的小腿，满满都是青春的美好弧线。

“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么？”面对梁思的注视，阿缇娜笑盈盈地，回视的目光大胆热切。

“不……”他感到晕眩，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烈，令他感到很不舒服，大脑中像是形成了个漩涡，要将他卷进去。他不安地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

“你们男孩子真是……”阿缇娜皱了皱好看的鼻子，接着凑近过来，“亲爱的，我们下午没课诶，一起去爬山嘛！”

“嗯，好啊。”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对方的建议——女朋友的提议，理所应当该接受吧。

“嗯嗯，上次那个云麓宫好好玩，这次我们一定要在那棵树上留下许愿签。”

“不。”他听到自己的嘴里吐出这个字。

“嗯，就这么说定了。”阿缇娜脸上依旧是那种幸福的喜悦。

“不。”他再次否定了。

“对了，中午去哪吃呢？”阿缇娜这么说着，眼睛开始泛红。

“不。”

然后，她的眼睛，鼻孔，嘴角，耳朵……开始流出鲜血，可是她浑然不觉，仍旧叽叽喳喳地说着。

“……”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他现在是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凸出的喉结，平坦的胸口，平凡的样貌。

他现在在大学里……

老师在教着大学物理，粉笔在黑板上写画，而同学们大都无心听讲，发短信，看小说，忙着自己的事……

他现在叫梁思……所有人，包括阿缇娜都叫他“梁思”，而非“梁思珏”或是“公主殿下”。

看着面前七窍流血的阿缇娜，他并不感到恐惧，只是突然非常悲伤。

其实他也曾渴望过这种生活吧，可是他现在却以另外一个身份，另一种性别，在另一个世界活着。

眼前这些只是梦境而已。

他看着周围的人们眼睛嘴角渗出鲜血，然后慢慢地倒下，融化成血水，一切可怖至极，但他的心情出奇地平静。

就这样，看着整个世界，沉入血海。

…………

…………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她。”西岚低头，身旁的炉灶上还炖着鸡汤——这是为梁思准备的。404房里有全套的高级厨具，所以平日里只要没事，西岚都会为梁思准备三餐甚至夜宵。

“不能怪你，那个家伙不是正常状态下的你能对抗的……今天找你，也不是为了责怪你。”爱丽丝此时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厨房门口。

“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勉强自己，如果觉得有必要，我有办法切断你对‘它’的依赖。”爱丽丝今天戴了眼镜，说这话时，她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眼睛却是没离开眼前的西岚，“我想那个方法，她也教过你？”

“……她曾经教过我，拿起刀剑，就要有因刀剑而死的觉悟。现在的我，还放不下它们，这点我很清楚……”西岚低着头，双眼游移着，显然在慎重地思考。

而到最后，她的眼睛回复到了平日的坚毅，抬起头来与爱丽丝对视：“至少这几年，我还能压制‘它’，所以……谢谢您的关心。”

其实她也不能肯定，至少，在和【愤怒】对战时，她面对那压倒性的战力，竟然选择了离开梁思身边——虽然情有可原，但如果当时【愤怒】选择了优先完成任务，那么即便她战胜了对方又有什么意义？这是她失控的体现。本能的战斗渴望令她放弃了“守护”的职能，选择了“战胜”作为优先，结果是梁思险些遭遇毒手。这样一比，阿米尔都显得更加尽职尽责——至少，在被彻底击倒前，他都坚守在梁思面前，寸步未退……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说保护她么？

看着面前女孩坚定但却流露出犹疑的表情，爱丽丝忽然露出微笑。

接着她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到西岚身侧，轻轻抬手抱住内心自责的女孩，紧紧搂在自己怀中。

“真是令人心痛的孩子啊，让人想起你的母亲。”爱丽丝的声音难得地低沉，却透着一丝欣慰，如同得见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