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父子】不是人类你不早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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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赛罗本来是没有人间体的。

【1】

“阿真，起床了。”

“老爹，我还想再多睡会儿，早饭就不要为我准备了。”

“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孩子两日都是乖巧又懂事的，怎么今天看起来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倦意。

“没有的事，老爹。我就是想多睡会儿。拜托了老爹，我一定可以赶上吃早餐的。”

“好。”诸星团离开后，诸星真盯着天花板发起呆来。他来地球多久了？有一周？不对，好像还要更久一些。

诸星真不是诸星真。

这一次赛罗奥特曼因为各种不明原因的加持，附身在了这个本该在几天前就溺水身亡的孩子身上。

也罢，来都来了。话说之前的他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和诸星团一起生活的？啊，从早上想起自己的身份开始，他就记不清了。记忆只有刚到地球附身诸星真后昏迷之前，然后就是今天。如果相处模式突然改变，会不会让诸星团发现端倪。

万一被发现，他又该怎么告诉诸星团他的孩子诸星真早在几天前就溺水身亡了呢？

此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诸星真大脑在飞速思考脱身的办法，可是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头绪。

少年猛然翻坐而起，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反正因为种族差异，人类的寿命只有百年，他都过了多少个百年了，不就是在地球多执行一段时间任务吗，很快的。只要把诸星团熬走，他就能脱身！

………………

【2】

诸星团只觉鼻尖有些痒意，他又不会生病，估计是那个小崽子在念叨他吧。

“唉……”诸星团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叹息。也罢，不过就是再待几年吗，对奥特战士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就是这次在地球的星轨观测报告需要过段时间再交了。

诸星团是诸星团，也是来地球观测星轨的奥特赛文。这件事还要从观测局监测到一颗偏离航道的小行星说起。虽然及时实行了爆破处理，但随着太空失重的环境，那颗小行星的碎片飘散在了银河系中火星与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上了。这也就意味着之前的碎片观测图要重新整理。于是这位红族战士来到了地球，将附近的星轨路径重新编绘。

而这个孩子是几日前赛文从海里救上来的，这一切的起因似乎是因为游船遇险。

赛文赶到的时候，那个人类父亲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可旁边的孩子还活着。是那位人类父亲的孩子。

赛文不知道这位父亲坚持了多久，只看得他依旧保持托举的姿势，让这个孩子尽可能离海面远些。

当是这位父亲为孩子换得了最后的生机吧。于是，赛文化作诸星团，将那个孩子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诸星团守着这孩子苏醒，但苏醒后的孩子神情木然，只是眨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喊他老爹。

“老爹，你理理我，老爹，这里是哪里，带我回家好吗？”

“等等，我不是……”少年似是受到了惊吓，诸星团也不知该怎么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在海中溺亡。

“老爹……”

越来越多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刚到地球的光之战士差点被扣上一个生而不养的名头。红族战士向来不知该如何应付孩子，他只得先安抚小少年的情绪。见少年没有大碍后，诸星团便将他带回了临时住所。

至于诸星真这个名字，倒还真不是红族取的，而是在红族战士感慨，“来了趟地球捡了个小孩，啊真……”

“咦，老爹你刚刚是在叫我吗？”

“……是……”也罢，捡都捡了，也确实缺个名字。就叫阿真好了。

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阿真会听老爹的话！还请老爹不要丢下我。”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会对诸星团有如此大的执念，还一口咬定诸星团就是他的父亲。而诸星团潜意识里对这个孩子说不出重话，尤其是说“不要丢下他”的时候，诸星团就会想起因为各种原因而错过五千九百年时光的赛罗。这一感觉在看到诸星真眼睛的时候尤为强烈。诸星团摇摇头，可能是太想赛罗出现的错觉。

诸星团甩开脑海中糟乱的思绪，转而思考起现状来。经过这些天的努力，行星数据已经进行了大致的统计，赛文随时可以离开地球，可是这个孩子……

不行，一定要让诸星真学会自力更生！诸星团想，万一他有什么紧急任务一回去光之国，几十年回不了地球，这孩子才16岁的样子，若记得不错人类18岁才成年，现在的人类社会又不比光之国，诸星团走了，让他一个孩子怎么办？

……………

既然这个孩子是他救回来的，诸星团觉得自己在离开前最起码有责任教这孩子一些独自生活的技能，至少有能力养活自己。

就在诸星团思索的空当，一道金光闪闪的奥特签名在诸星团的身前展开。诸星团严肃的面容上难得闪过一抹温柔的神情，是赛罗发来的消息。

【老爹，这边有些特殊情况，怎么说呢，就是我需要出一个长一点儿的驻守任务，可能时间要久一些。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小意外，你儿子我能完美解决，放心吧！】

百年时间对奥特战士来说确实不算什么，诸星团稍放了些心，抬手正欲拟一条签名回复，突然听到楼上传来诸星真的脚步，他慌乱将面前的签名打散，转身拐进了厨房，这才匆匆将签名消息发送出去。

【出任务要注意安全，我在地球观测星轨遇到一个人类孩子……】

诸星真站在楼梯的转角，奥特签名中的信息还未解读完毕便是被他慌乱拍断，散作一片金芒。

诸星真悄悄往楼下看了一眼，看得诸星团不在楼下客厅这才松了口气。他老爹刚刚回复了什么来着，注意安全，啊，他会注意的就是说。

这似乎也没有特别大的危险，就不用赛文操心啦，而且要是让赛文知道他在这当别人的儿子……嘶，不行。

他也是迫不得已，谁让他确实占据了诸星真的身体。赛罗随即又是一想，为任务牺牲一下，似乎也无伤大雅。更何况他还当过爹呢！

此时在某世界的上班族：“阿嚏！”

“最近天气转凉，确实要注意保暖。”留美奈将一杯热牛奶递给令人。

“爸爸也不要太累。”伊贺栗令人揉揉小茧的发顶应了声。新的一天，他自然会像和赛罗约定的那样一直加油的！

……………………

这一边诸星真和诸星团都藏着心事，明明坐在一张桌上吃着早餐，心绪却不知飘荡在哪里。

这种心不在焉的情况在诸星团身上表现尤为明显，也不知道赛罗究竟是做什么驻守任务，要不要再发个消息问问？可是问的话，赛罗会不会觉得他唠叨，而且他现在还在给别人当爹呢。他把情况都写在奥特签名里了，赛罗此时应该也是知道的。不知道那孩子什么时候会再回复消息，希望赛罗出任务时不要莽撞的好。

“您……嗝，我真的喝不下了。”诸星真眉头微皱，看着面前被诸星团第五次续满的牛奶杯陷入一瞬间沉思，这真的是亲爹？怕不是要直接撑死他。诸星真之前真的有这么能喝牛奶吗？

诸星团闻言当即回神，轻咳了一声掩饰住他此时的尴尬，“抱歉，刚刚在想一些工作。”

诸星真秉持不闻不问，尽可能往一个“乖孩子”的人设上靠，早餐也重新在二人的沉默中结束。既然是要培养小孩的生活自理能力，碗碟的清洗工作诸星团照常交给诸星真。

正在洗碗碟的诸星真突然一想，如果他故意不小心把这些瓷器打碎，这样是不是就能让诸星团生气，给他赶出去，然后他就能想一些别的办法脱身了？

只要念头一起，接下来便是实践出真知。诸星团听到丁零当啷的瓷器破碎声便是匆忙去厨房查看情况。见得诸星真“无措”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碗碟，在少年准备上手去捡时及时制止。

“不要直接用手去碰，小心些，会划伤的。”诸星团拉过诸星真的手，查看有没有被尖锐的碎片划伤，这才嘱咐少年不要乱动，他拿来清扫的工具进行地面的清理。

欸，这展开似乎不对……诸星真看着诸星团忙碌的身影，眼中闪过几分迷茫，为什么诸星团没有生气？这好像和之前在训练学校学到的人类知识有些不太一样。唔，他似乎也没有好好学人类相关知识的说。

“那个，老爹。”诸星真犹豫地唤了一声。诸星团偏过头，“真？”

“嘛，对不起。”

“没关系，你没有受伤便好。”看着别扭的小少年，诸星团嘴角轻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不知道为什么，他确实会在诸星真的身上寻到几分赛罗的影子。

……………

如此，为了晚上还有吃饭的用具，诸星团便带着诸星真去买新的碗碟。

诸星真沉默地跟在诸星团的后面，再次思索起新的脱身方法。诸星团以为是自己走的太快，于是便尽可能放慢些步子和诸星真保持平齐。却不料步调越来越慢，就连推着小推车从二人身侧经过的老奶奶都摇了摇头。

眼见二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半晌，只听诸星团道，“今天天气不错。”诸星真抬眸看向被乌云覆了一半的天空，还是很给面子地回了一句：“是挺不错的。”

见话题再一次被终结，诸星团不停地摩挲着指腹，恒星观测员340号、红族强大的战士，面对宇宙人的计谋都能沉着冷静地去解析对策，却在和孩子聊天时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而诸星真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他和诸星团的“父子”关系。“老爹，我们要不就去那家店看看？”少年战士一向健谈，也很善于伪装自己。这是在过去学到的一种名为“生存法则”的意识体系。

诸星团顺势应声，这才轻松了口气，伸手揽着诸星真的肩膀便是往前走去。这样看是不是会更像父子？诸星团也不确定 ，但如此做的话确实可以让二人之间的距离看起来更近些。

随着诸星团搭肩的动作，诸星真也是一愣，和UFZ队员相处的模式不自觉在少年的脑海中成型。不是，这父子俩是怎么把父子处成兄弟的？诸星真始终未曾想通。

…………………

“小崽子竟然敢逃课，等我追上你，打的你爷爷都不认识！”

“那您先追上我再说，还有，我不去补习班！”背着书包的少年在前面跑着，时不时回过头高喊着呛后面拎着一把扫帚追赶他的中年男子一下，见得中年男子又骂了一句什么，这才又迈开了腿往前跑去。

“不行，还有几天你就要去高中学校报到了，我们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不去就是不去，去教室再学习新知识不就好了，好不容易有个没有暑假作业的假期，你不带我出去玩就算了，还报补习班，我不去！”

“给老子站住！”

“才不去！老爸，家暴犯法！”

“……”

这种家事外人向来不会插手，或许在地球人的情怀中，对竞争确实有着别样的执念。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足够优秀，也就会在孩子的身上投入越来越多的期望。当孩子不能按照父母期望的路线成长，便会以爱为囚笼，将自由的鸟儿禁锢在适于成长的温园。

诸星团见诸星真的视线一直在那个背着书包的孩子身上停留。这孩子莫不是也想去上学了？也是，学习的话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好的出路。之前经过调查，这孩子也就父亲在身边，此时是初中毕业后的暑假，父子俩出门游玩，不料却出了意外。

诸星团也想过可以留足保证这个孩子一生无忧的钱财，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赛文本不属于地球，这位来自m78星云光之国的战士是地球的一个流浪者，也是过客。他有着属于自己的家与家人。

不过话说回来，诸星真若去学校的话，他也会有相对自由的时间去执行一些小的任务。也不用再找别的理由去大晚上挑灯画星图了。

“想不想去学校？”

诸星真闻言一愣，他当时不过在想为什么没有从刚刚那个孩子身上感觉到愤怒的情绪，倒像是叛逆的少年对父亲权威的一种挑战。人类还真是奇怪。却不料听得诸星团问他想不想去人类学校学习的话语。

似是不愿在诸星团的面上看到失望的神情，诸星真也是应了下来，他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他想让诸星团对他失望，这样在他不得已必须离开的时候，或许就不会那么想念了。

诸星真的想法很好，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是父子。

诸星真还是太低估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包容性了。不，准确来说应该称其为纵容。

………………

“那个，学校老师说邀请您去做一个小型独立研讨会。”送诸星真去学校后的第三日，少年便在晚餐时和诸星团转述了这样一件事。让红族战士夹菜的手都是一顿。

“小型独立研讨会？”明明少年说的地球语每一个字诸星团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后，诸星团竟觉得自己的地球语理解还是有些欠缺。“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嗯……我被请家长了。”

这显然是诸星团两万一千年的阅历中不曾有过的。

只可惜家长会的内容诸星真不曾了解，此时的他依旧如同普通的中学生一样坐在教室中，将一支笔拿在手中轻轻旋转，来回翻看着身前的历史课本，轻点着头，在秋日的暖阳下昏昏欲睡。

果然历史这种东西，不论是在光之国或者说是此时的地球，都一样无聊。

三千岁的小奥不喜欢历史，显然，去追寻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要比从简短的话语中去追寻过往更有挑战。毕竟他不是普通人类，他是Zero，是没有极限的零。

这次扮演一个普通人类孩子，只不过是无数任务中较为特别的一环。并不会对这位战士造成多大的影响 。任务而已，所以无需在意。

从学校出来，诸星真远远便看到诸星团倚在栏杆上在那里等着他。夕阳在诸星团的背后散出一片细碎的光。中年人的面上看不清喜怒，只是宛如完成一项任务般向诸星真的方向挥了挥手。告诉他，“我在这里。”

诸星真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仿佛所有的疲惫在见到诸星团的那一刻都如同云烟一般消散无形。有一个人在等他的归家，这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赛罗不是诸星真。他亦不知如何安慰这位失去孩子的父亲。

而这正是他现在要做的事，当这位父亲对他抱有的期待全部消磨殆尽，那当不得已离别的时刻便不会过于伤心。

他记得爱迪老师曾告诉过他们，人类是很看重感情与羁绊的。诸星真就不信诸星团看到他逃学的诸星团还能不生气。

回家的路上，诸星真已经想了很多种可能被诸星团追着打的可能。

但诸星真又有着一些小的期待，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能看到诸星团生气，会比看到怪兽在眼前晃悠要更为兴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