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公忠体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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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伦是谁？”

“是朕在夫子门下一起求学的同窗，这改良造纸之术便是朕和他一起反复实验无数次得来的产物，朕和他说过，这是一场革命，真正的革命。

一旦这纸大量涌入民间，一定会引起世家豪族警惕，那么身为改良造纸术之人没准就会受到士族无穷无尽的迫害。

但这同样也是一个永垂青史，万代流芳的机会，他选择了虽千万人吾往矣。”

霍光懂了，这蔡伦很显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或许参与进了造纸术之改良，但是主导的肯定是皇帝。

不过皇帝知道其中轻重，所以将这改良之术的功劳全部推给了这蔡伦，而蔡伦贪慕虚名，宁愿选择被士族滔天的怒火焚灭，也要青史留其名。

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皇帝得到了他想要的，还能置身事外，蔡伦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名声，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心甘情愿。

最后的结果就是改良的造纸术已然出现，这一点就算是全天下的士族联合起来也没办法打断这一进程，皇帝甚至可以在不引起士族反弹的情况下推动造纸，并普及全天下！

“张彭祖呢？他可是陛下十几年以来最好的朋友之一，难道陛下也忍心看他身陷险境？”

“自然不会……”刘病已微笑道:“没人知道造纸作坊是个什么东西，等到建成之后，等到造上一年的纸，等到汤家布局好了，朕会昭告天下，表彰蔡伦之功绩，肯定他对于大汉做出的杰出贡献，然后将纸发卖天下。

张彭祖只是朕得知这改良之纸后派去调查督办的人选而已，更何况他身后还有右将军张安世，想来天下间的士族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和右将军为难吧”

霍光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皇帝还有话没说透，就是张安世后面还站着他！

也就是说为了将这纸推行天下，皇帝把张安世算计了进去，没准也将他算计了进去。

“陛下今日和老臣说的这般透彻，难道就不担心老臣坏了陛下的大计，不要忘了老臣也是士族！”

刘病已洒笑道:“大司马乃是大汉铁骨铮铮的忠臣，是甘愿为了大臣不惜一切的忠臣，朕相信大司马就如同相信自己，此等利国利民之事，大司马尽管有顾虑，但是一定乐见其成，而且这是时代的滚滚洪流，既然已经出现，谁也不可能逆流而上，否则必然被滔滔洪水拍成齑粉，这包括大司马也包括朕！”

这一刻霍光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位只有十八岁的少年，而应该是一个沉浸在阴谋诡计的泥潭中数十年的纵横之士！

“看来臣真的是老了。”霍光苦笑一声叹息道:“陛下的智慧即便老臣执政数十年都叹为观止，不错，老臣确实乐见其成，而且当看到这些纸的时候，还曾不止一次想过如何将士族之怒强压下去，手段终究还是粗暴了些许，陛下这手段如细雨润万物，当真是让老臣汗颜。”

“大将军知道这造纸不过两月，又整日里忙于政务，自然不会潜心考量这些琐碎之事，而朕为了破局思索了数年之久，就这样都不能尽善尽美……”

“罢了，此纸确实利国利民，出现对于天下万民是好事，对士族也未必会是坏事，只是接受起来需要些许时间罢了，既然陛下已然成竹在胸，老臣也不多说无益之言，届时真要有什么事，老臣为陛下担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