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天子寝疾(2/2)

等几年后朝廷缓过来了,再来秋后算账,想怎么算就怎么算!

只是可惜了。

之前就担任过并州刺史的董卓,对并州的情况太了解了。

他不会将自己困于和凉州差不多贫瘠的州,更舍不得将麾下兵马交给皇甫嵩,再度上表托词抗命,并将兵马都转到河东郡驻扎。

他以前担任过河东太守,人脉上有根基,且河东盐铁富庶之名天下皆知。

这就给了他自己进退皆可的空间。

进,是如今天子病卧在榻,朝中百官为了安稳时局,只能对他的“割据而守”听之任之。而退,则是朝廷前来讨伐,他无论是选择与白波贼同流共同抵抗,还是率军走南匈奴或者并州北部河套,都有安身立命的地盘。

果然,朝廷对此再无调令来。

而京兆的盖勋知道董卓是在观望雒阳局势,意图参与夺权,便下令防备董卓。

至于如今大汉朝唯一能压制董卓的皇甫嵩,以“专命虽罪,专诛亦有责也”的理由,拒绝了从子皇甫郦的建议:劝他直接起兵去灭了董卓。

以皇甫嵩的威望,如果愿意率兵前去,董卓的部下至少要临阵投诚一半!

但这位名将,太过于恪守着朝廷法度了。

只上书给朝廷,告发董卓多次抗命是怀有二心,让天子与百官们来决绝如何应对。

然后呢,患得患失的衮衮诸公,担心引发的后果不能承受,只让人传令董卓讨伐白波贼后,就没有了然后。

华雄得到消息,心中有些叹息。

既是对董卓的胆大妄为,也是对大汉朝廷的深深失望。

连一个拥兵自重的将领都无法压制,患得患失的不敢作为,还做什么平定天下叛乱、让四海晏平的春秋大梦?

因而他在接见郡从事李俊和墨者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的做法稍微越矩一点,似乎也不需要什么心理负担。

恩,他是住在原太守刘躬的府邸中。

这位老人家前去雒阳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归来武都了,便将府邸赠送给了一直住在官署里的华雄,当成其助力自己能入朝任公卿的感谢。

也让进来的李俊,颇有点物是人非的感悟。

他家中是武都郡首屈一指的大户,官府无法染指的的武都南部山区土地,他家中就占了不少。而如今新任太守,是华雄先生的阎忠。

他们两人军政皆在手,还会容忍郡内的豪强大户继续恣意妄为下去吗?

唉.......

难啊!

带着这样的感悟,他携带墨者来访,是想借着商议事情的由头,来探探华雄的口风。

曲辕犁和筒车,这两种利于农桑的器械,墨者都做出来了!

也意味着他李家,是能让武都郡更加富足的。

华雄对他们来访的意图,隐隐心有所悟。

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朝廷上的衮衮诸公,因为天子刘宏寝疾,如今也在紧锣密鼓的绸缪着权力的洗牌;而武都太守换人了,郡内豪强大户肯定也会前来探探口风。

因而,他微微沉吟后,就给了李俊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看着墨者。

“昔日百家争鸣,儒与墨都是显学,有‘非儒即墨’之说。如今儒家大昌,你们墨家可愿意再度显于士人视野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