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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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电视机不知播放的是什么，叽里呱啦，总是那些小丑在哗众取宠一般。庄子凡看着它们夸张的动作以及那种刻意装出来的声音，都会忍不住的在心里牢骚几句。

外面的天似乎阴了起来，光线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灰暗，像他离家前头顶的云的颜色。他透过玻璃斜视着高楼遮挡的天空，乌云正像泡沫一样的在堆积翻滚，仿佛已经到了天的最顶端，然后又向地面挤压下来。玻璃上也相继的出现许多大的雨点，即使坐在屋内，也能听见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的“啪啪”的声音。只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狂风的怒吼，它仿佛气愤地想要把庄子凡眼前的一切都撕碎，所以它更加剧烈的将雨点摔砸在玻璃上。那些平时滋润大地的生灵此时被摔碎，只剩下一块大的躯体顺着玻璃慢慢地滑下。

姑娘站起身走到柜台将电灯打开，外面和屋里就呈现着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明亮，安静，而另一个则昏暗，暴躁。她背对着庄子凡继续看着电视，酒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它怎么会这么辣。后来庄子凡才知晓，所谓的辣其实是一种痛觉。庄子凡想和她聊聊天，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些小丑身上。

外面已经黑得如深夜一样，狂风夹杂着雨点继续疯狂得砸向玻璃，“咚咚”的千万颗雨滴狠狠地在玻璃上摔碎，然后彼此又相互融合流了下去。刚刚还在发出声音地电视机忽然安静地如死去一样，他也不禁转过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上面大字显示着“本市遭遇强对流天气，会有短时间地雷暴和大风”。

即将到来的是无法想象地狂风骤雨。她有些失望，她的刚刚还挂着微笑的脸上露出焦急和担心。所以她望着窗外，这时在玻璃窗上也会看见她模糊的脸。

庄子凡努力地想看清她的眼睛，以此来窥视她内心焦急的原因。这样近似于贼的心里又使他害怕，所以他紧喝着几口酒，不免脸就红了起来。

一道闪电劈开这暗黑的世界，黑云之间被撕开了一道缝隙。接着是一声干脆地雷响，它呼唤着狂风，狂风吼叫着将门前的小树拉扯，那些带着生命气息的树叶随即就被抛洒在风雨之中，然后顺着路上的积水流走。不知在什么时候，路的对面也亮起了灯光，在模糊的视线里飘摇不定。几乎已经看不见汽车，只是偶尔会看见几个撑伞的把身体几近弯曲的逆风而行的身影在遮挡了灯光时而被发现。想到他们的处境，庄子凡不免打了个寒战。

这时门开了，一个小伙子浑身滴着水，拎着一包东西走进来。庄子凡分明看见那姑娘的表情一下子就伸展开，正如风雨之后的晴天。与此同时，庄子凡忽然记得那盆花还放在外面，它是否会挺过这场肆虐的风暴。他努力地回忆着那花的位置，有些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他记得那花被放在窗台下面，它的四周都被院墙遮挡，风一定不会吹到。可是这雨？

他忐忑又不安，继续着这样的思考。他想要立刻回家去，但当他听见风雨怒吼不停，联想到刚才雨中看见的一切，他又将这想法埋掉。他总是这样的反复犹豫，而失去许多机会。多年以后，他在另一个风雨交加的时刻回忆往事，他为自己年少时没有及时的表露心意感到懊悔和忏愧！

酒精的过量摄入使他的身体即便在这天气也热了起来，更使他的疲惫得以缓解，甚至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外面的天慢慢地亮了，风也不在那般狂躁，它在慢慢温和。雨点不再砸向窗户，而是开始淅沥。庄子凡已经可以凭借路上的水洼反射的光来看清街道的模样。他付了钱，保持着绝对的稳重在那两个年轻人的注视下离开了餐馆。

仍有几缕雨丝的微风中，庄子凡步履踉跄的踩着水洼在回家的路上。他的整个身体呈现两种不同的反差：一个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而燥热的五脏六腑；另一个是空气因风雨之后低冷的湿度和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