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旧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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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方家的人就是这样子对待庶子庶女的吗？”

“天理伦常何在？父母之任何在？伦理道德何在？”

记得那日她在街上流浪，那天雪下得很大，她也很久没有吃过东西。

在她感觉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具温暖的躯体抱住了她。

“这是谁家的孩子？就是不想养了养不起了也得先找个下家安置好，怎么让她在这风雪夜中流浪。这不就是换种方式让她死吗？”

也算很巧，伺候在薛家小姐身旁的一个老婆子认识方芸的生母，也认识这个孩子。

前不久她还去街上买东西遇见了方府的人。

这也就知道了方芸她生母病死的消息。

方芸的生母何氏是被卖到上京的，而张老婆子认识何氏的父母。

二十多年前，云川闹饥荒，何家一子一女，何母又生了重病，穷苦人家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人家。

兜兜转转，何氏被牙婆买到了玉京，后来又进了方府为奴，又过了几年，她听说方家老爷看上了她貌美，收了她作妾侍。

本以为何氏嫁给方家老爷以后至少能吃饱饭活下去了，没曾想到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快去请大夫，让他随后到薛府。”

薛平津招呼人去请了大夫之后，赶紧把这冻昏的小孩子搂在怀里，然后抱着她进了马车。

马车里有小火炉，还有熏香。

在方芸还有意识的时候，她记得薛平津还把她披着的大氅裹在了她身上。

她衣服上有一股沉香味，这味道她记了很多很多年。

待她醒来的时候，她在温软的床榻上，屋子里也不知道熏的什么香，屋子里又闷又热，她坐起来的时候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时候坐在床的另一旁守着她的薛平津也醒了。

“终于醒了啊，可吓死我了。”

“丁香丫头，快去取壶热茶。”

“海棠丫头，快去吩咐小厨房，把我们煨好的粥再热一热。”

她想开口说声谢谢，可她发现她自己嗓子很哑。

“快过来，试试这衣服合不合身。”

她有些自卑又有些害怕。

这个时候薛平津坐了过来。

“这是几年前给表妹做的衣服，她不喜欢这颜色，也就没穿过。”

“有好几套呢，都是新的呢，都送给你了。”

“你真是好运气遇到了我，要不然还不知道怎样呢。”

对，她就是运气好，在街上流浪被与王族有婚约的薛相小女捡到了。

而这个薛家小姐一身正气，眼里见不得这世间一点苦恶。第二天就闯进了方家小门小院，当即把她的生父吓得不行。自此之后，方家无人敢轻薄她，她也有机会同她哥哥姐姐一样学习读书写字。

可就算她薛平津善良，这天下这么多挨饿挨冻的孩子，她救得过来吗。

回忆起那个时候她手里拿着的衣服，方芸没忍住眼睛红了。

这眼泪从梦境之中流到了现实世界。

感觉到眼泪流了出来，她赶紧用袖子擦了擦。

阿娘没读过书，但她教我要做好人，薛姐姐也说要与人为善，她们要是知道了我成了这个样子会不会很失望？

心里又觉得很自责，她又流了几滴眼泪。

“芸儿？怎么哭了？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想什么，然而落在她的君王夫君傅坤眼里可不是这样子。

他以为自己心爱的人是在生气，怪他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