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

她静静看着抱着她的男人的脸，感受着他有节奏的心跳，有些茫然，呆呆地僵在那里，眼里的绿光渐渐消失。

突然，小女孩有了意识，她紧张地环视周围的情况，发现自己身处一辆车里，所有的缝隙都塞满了零食和衣服，座位上散乱的堆着几盒牛奶

而她现在被人死死抱住，那个抱她的男人脸正对着他，睡得正香，又似乎是梦见了什么，眼皮下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来转去。

她睁大双眼，想起这个人拿着把巨大的砍刀森森的对她笑的样子.....

惊恐快速占满了心脏，她不断挣扎着试图挣脱男人的怀抱，一脚蹬在戴预小腿上，一个重心不稳滑到座子下面

戴预晚上睡得并不是很好，他断断续续地做了几个梦，梦到自己上学的时候，带着头调皮捣蛋，被老师单独拎出来教育，叫家长。他的父亲母亲苦哈哈陪他一起接受批评，他几次偷瞄父亲渐渐变得阴沉的脸，预感大事不妙，撒丫子就跑

父亲看老师走后，一把丢下公文包，大步朝戴预跑去，母亲在父亲身后担忧地直叫唤：“戴哲生！你敢揍虫虫一下试试！”

此时学校正值大课间，走廊道聚满了幸灾乐祸的学生，有的甚至起哄，大声吆喝“戴虫虫要被揍啦~”瞬间教学楼扬起学生们放肆的笑声。

戴预哪管那么多，他知道自己铁定跑不过在部队呆过十几年的父亲，血脉的压制使他天生对戴哲生有一种恐惧感，但又对他有很大的叛逆情绪

他于是心一横，在走廊道尽头站定，伸长脖子朝自家父亲气势汹汹地扯着嗓子喊：“咱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吗！一有事你就揍我，要出什么事咱们戴家可就绝后了！你...你...可就是戴家地千古罪人！”

这一声喊得可谓是有理有据中气十足，走廊道瞬间安静，戴哲生被他吼的呆楞了几秒，过了不久，角落里不知是哪个学生“扑哧”地笑了出来，看热闹的同学彻底忍不住了，齐刷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戴父老脸都给戴预丢尽了，哪里听得进妻子的威胁，两三下抓住戴预的后衣领，嘴里嚷嚷道：“老子今天不揍烂你的屁股，老子就不姓戴！”

一阵恐惧从戴预心中升起，他大感不妙，狼狈的死死捂住屁股，还没被揍就嗷嗷直叫

疼痛传来，戴预瞬间被吓醒，他使劲搓了搓小腿，小声嘀咕：“可一点都没有保留啊，疼死疼死”

他盘腿坐起，一把扯掉身上的毯子，看着车窗外诡异的天空，以及安静的公路，慢慢意识到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

他呆呆地抚摸着小腿，怅然若失。

而此时小孩蜷缩在驾驶座下面，安静的盯着戴预的一举一动。

很快，戴预注意到藏在下面的小孩，双手抱膝缩在角落，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小脸，但戴预可以清晰地看出小孩如受惊的小鹿般紧张的神情

然而戴预不自知自己曾给小孩带来过多大的阴影，咧着嘴朝小孩露出和之前如出一辙的僵硬的笑容

“你猫在旮旯里干嘛？”戴预一把把小孩提到自己腿上，柔声道。

小孩吓得一动不敢动，她僵硬地坐着，小脑袋死死垂着，抿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四周瞬间安静了起来，过了几秒钟，小孩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你怎么回事？傻了？”戴预拨了拨小孩额前乱糟糟的头发，探了探她脸上的温度，确认烧退了之后，抬起小孩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