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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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富山雅史的男人向他伸出手掌，白大褂披身无论从何种角度看去都比那些黑色风衣的男人们温和多了。

路明非静静停在原地，神色微闪。

他又听见那个声音了，在富山雅史伸出手掌的一瞬间。悠扬的像是荒古的钟鸣，在那个还是刚刚黎明破晓的时代，混沌的大陆渐具雏形。

“放轻松，我是外籍刑侦学专家与教授，是本次被特地调来协同侦查破案的人员。”富山雅史微微笑道，慈祥的脸上稀松刻着松弛的皱纹，“受两位家室背景雄厚的委托前来协助。”

路明非对于富山雅史能看出自己心中疑惑并不感到惊讶。既然对方称呼自己为侦查这一领域的专家那必然善于观察他人的神情变幻。这种能力他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见到过，就是苏文。苏文总是能够猜到他在想什么，他也很惊异小心翼翼地问过你怎么知道的，苏文说你的表情把你所想的一切都写在了脸上......好吧这样看来无关乎这个听起来就像是日本人的富山雅史到底是不是侦查学专家，但凡是个人都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衰仔无外乎只关心两点，自己爱玩的，和自己爱的。

转念一想苏文跟自己真是截然不同的两段人生。要是自己消失了估计婶婶也只会笑着说啊真好啊总算不用再花那么多钱去养他就可以全心全力供养他表弟路鸣泽去外国上大学。苏文消失了这个世界都炸了一样，学校闹老师闹，还有小天女和何灵书围着他转。哪怕是隔壁班的赵孟华和徐淼淼几位也关心此事。单说眼前这一队明显看着刚去完叙利亚度假回来的特工们就知道小天女和何灵书到底对苏文有多上心了。

路明非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无比信服，点头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

富山雅史和身后的黑衣人首领交换了个眼神。

“我想具体了解一下，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富山雅史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忽然颇具后现代主义画风地缓缓抽动，整个画面带着哥伦比亚式魔幻叙事的风格。路明非以一种关爱神经病的友善眼神看着富山雅史，恍惚间他背后的一片乌鸦齐声声扭动身躯。

路明非吓得连忙身体一怔，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挺想说烂话的但看对面这阵仗他要是敢说烂话估计他今晚就得躺着出去。虽然这里是人民的好帮手警察叔叔的地盘，但光是看他们也不太像是正规警察该有的样子，下一秒就会抽出六七十米长的狼牙棒般聚众斗殴。

富山雅史脸上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看样子对方已经进入领域之中。他的嘴唇缓缓蠕动释放出常人无法听见的语言，接着继续对话。

“我想知道，你和苏文本人在当天下午，是在哪里分别的。”富山雅史紧接着问道。

“网吧啊，出了门就是那条街啊。我向左他向右，他走他的二仙桥我......我我我走我的路。”路明非说到兴头上本想在说点啥，看见富山雅史那诡异的神色和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们整齐划一即将掏枪射击般的动作立刻改口。他有把握要是自己再毫无顾虑地讲烂话讲下去路皇帝就要变成路筛子横着出去。

“所以，你和苏文并没有一起回家。”

“我家在那边他家在这边怎么可能一条路回去。”路明非严重怀疑这一帮过来接班的专家教授们甚至连档案都还没有看完就急匆匆过来问他问题。可下一刻富山雅史双手捏紧，轻松一笑：“谢谢你的配合，我们的洽谈很愉快。你就会像睡觉一样自然醒来。”

“啊？”

“啊？”

路明非先啊一声，富山雅史像台复读机也啊一声。两只鸭子听取一片嘎声。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最后富山雅史拍拍衣袖，状态轻松站起来：“谢谢你的配合。”

哗啦啦的一摊乌云像流水一样流走，留下路明非在原地傻眼。

“可能是岁数大了，能力有所下降。最近的作用者都这么快就能够醒过来了吗。”富山雅史整理着装，脸上笑容尽数收进面容之后。

“档案上所记载的永远不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信息。我们只相信从当事人口中得到的情报，尤其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所供述的一切。麻烦富山雅史教授了，我们已经安排了场所以供休息。”为首的黑衣人寒暄两句，富山雅史微微躬身，“通知‘夜莺’做好准备介入调查。”

“明白。”

身后的风衣男子点头。一众乌鸦遁入阴影，消失不见。

“前面就是苏文家。”何灵书说道，坐在后座椅上的苏晓樯看了何灵书两眼：“我知道。我去过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