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2)
宝玉心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一块玉,要不是自己有位面交易平台,换来好东西与云谷子的忘年交之机缘,恐怕自己早就被折腾半死了。但是此时王爷询问,小子哪里能不作答,只好苦笑着说:“王爷说笑了,哪里会是娘胎里带来的,这是老祖宗赠与我保平安的,是外人以讹传讹弄出的笑话。”言罢就从从衣内取了玉佩递与过去。同桌的人也大多是听过宝玉传闻的,现在也睁大眼睛看到底是真是假,一看之下忍不住要失笑:如此大的美玉,价钱值不少,但是要说能从小婴儿嘴里吐出来,简直就是荒谬。偏偏早先有人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哪怕是块牛黄呢?玉对君子,这小少年如此纨绔,‘胭脂二郎’名满京城,哪里像是君子。
水溶接过来细细的看了,竟是如鸡子大的一块美玉,虽然成色好,但是也无特别之处,又念了那上头的字,因问:“怎么上头有一道裂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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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纹呢?”
宝玉:“许是小时顽皮罢,不小心磕碰了罢。”
水溶理好彩绦,亲自与宝玉带上:“哎,虽然传言有误,但是玉也通灵,说不得它这裂纹是与你挡了灾祸也未可知。宝玉还是妥善保管罢。”复而又携手问宝玉几岁,读何书。宝玉一一的答应,道是十有一虚岁,念完了百三千便不耐烦念书了,现在还在读论语(当然,倒背如流也是读),说起来还是更爱好舞刀弄棒或者倒腾小玩意儿之类的。
水溶见他语言清楚,谈吐有致,进退得体,一面又向贾琏笑道:“令弟真是钟灵毓秀,可惜怎地不爱念书?须知道,陛下最喜宗室、勋贵中的子弟上进好学的。”
贾琏心说我哪里能晓得这个祖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就是不要读书了?也许是终于发现读书无趣且无用了吧?反正自己也不爱念书,要是叫王爷知道,说不得还得连我一起劝诫了,真是麻烦。忙陪笑道:“都是长辈们宠爱,竟叫他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
水溶叹息:“我想也是如是了,宝玉秀美可爱,老太夫人,夫人辈自然钟爱极矣,但吾辈后生,甚不宜钟溺,钟溺则未免荒失学业。昔日我也曾蹈此辙,想宝玉亦未必不如是也。若宝玉在家难以用功,不妨常到寒第。我虽不才,却多蒙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是以寒第高人颇聚。宝玉若是常去谈会谈会,则学问可以日进矣。”一口一个宝玉,倒是喊得亲热。
贾琏觉得这北静王实在是有些太过热情了,自己可不敢替宝玉答应下来,于是只拿眼睛看宝玉。
贾宝玉是谁呀?老黄瓜!场面上的话那是无比顺溜,没几下就将水溶忽悠过去了,只说得空必定登门拜访之类的套话。
然后,北静王又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下来,递与宝玉,道:“今日初会,仓卒无敬贺之物,此系圣上所赐蕶苓香念珠一串,权为见面之礼。”
宝玉连忙推辞,实在推辞不过,只好接了。水溶亲自将珠串系在宝玉手腕上,因少年身量未足,这水溶原先在手腕饶两圈的珠串到了宝玉这里倒是要多绕一圈。
赤珠雪腕,冰肌玉骨,水溶的眼神暗了暗。
坐的最近的贾琏眼看这场景,心头一跳,不知怎地又想起北静王是断袖的传闻了,马上打着哈哈说起正事来。
底下的人自然是无不依的,经此片刻,倒是叫他们知道了这贾瑛贾宝玉不止和苏北郡王关系好,还得了北静王的青眼,真是个好福气的。
贾琏也不卖关子,拍手叫伙计端来铜盆热水,又叫小厮隆儿端来一个白瓷盘,白瓷盘上一方长三寸、宽两寸、厚半寸的莹绿色物件。
贾琏一边将双手浸入温水,一边讲解:“此物叫做香皂,可清洁肌肤、祛除污垢。”
说到这儿,场面上的人皆是不动声色,心说这与澡豆并无甚么区别吧。然后就见贾琏用浸湿的双手执起香皂,双手摩搓几个回合便将香皂放回白瓷盘,再见贾琏两手来回蹭搓,不多时就出现许多洁白细腻的泡沫,并有悠悠清凉香气,细细一嗅是薄荷的气味,这可是澡豆没有的功效了。
在座的人都庆幸刚才没有出声说这香皂无甚新奇之类的话,不然弄得自己现在没面子。
待到贾琏用清水洗净手、用细棉布擦干,众人觉得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那香皂的功效,只觉得这个琏二爷的手比先前白嫩了许多。
只给别人看是没什么说服效果的,贾琏再次拍手,便是小厮兴儿端着一个木托盘,上摆着同样大小尺寸的莹绿色香皂二十方,请在座诸位一试。
北静王水溶率先起身,众人纷纷跟随其后一试。
徐业洗了一遍,搓出来的泡沫是灰白色的,污秽得很,见此,他不由得老脸一红。左右偷偷一看,幸好不止自己一人如此尴尬,就连那曹家的小哥都是一脸嫌恶地看着他自己的手掌呢。众人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原来还觉得身为富贵人家,三不五时就洗澡的,比下等人讲究多了,谁曾想这一块香皂就好像扒了大家的皮一样,叫人无端觉得从前几十年洗的手都是白洗的了。
在场唯一好一点的便是北静王,他看了一眼宝玉,温和地说:“这香皂既有如此强的清洁能力,是否同样可用于沐浴、洗衣?”
宝玉点点头:“王爷所言极是。”
“宝玉我乃是独子,你唤我一声大哥哥便是。”水溶执意于纠结称呼问题。
宝玉无奈只好说:“那我便叫您水大哥吧。”
两人各退一步,如此也算是两安,
贾琏看到众人面色嫌恶,忙不迭活跃气氛:“诸位莫见怪,我第一次用这香皂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的,可见有这香皂以后,诸位再也不必担心洗漱不干净了。这块薄荷味的香皂便是我与我这堂弟送与各位的,另有奶味香皂,诸位带回去可以给府上女眷用,有细嫩肌肤、美白之效。”
说话间,旺儿捧着一摞竹盒进来,里头放的是奶味香皂——因此地养的牛都是耕牛,没有牛奶奶源,所以这是取羊奶为原料做的。昭儿另取竹盒与细棉布,由一更二更将方才众人用过的薄荷味香皂擦干放入竹盒中,三更四更分发两味香皂。
来人并不多,也就十来个个,分完一圈,人人有份。开盒子看一看,另一种奶味的香皂是通体洁白细腻、宛若羊脂,又好似美人吹弹可破的无瑕冰肌,凑近一闻,果然是甜腻的奶香味,应该会深得后宅女眷的欢喜。
先收了礼,随后得意居上菜,众人也没什么心思吃了。
虽然大家心里头算盘啪啪啪地打着,但是面上没带出来,还是一副觥筹交错的热闹样子,也不知道喝着果子露喊倒满、干杯的是热闹个什么劲儿。
菜过三巡,到底是王仁与贾琏最亲近,也是他年纪轻没什么城府,忍不住开口说:“我说妹婿,你下帖子与我们来,不会就是教我们如何洗手、沐浴的吧?”旁边跟着王仁来的老管家都不忍直视姑爷的表情了——摊上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大舅兄,也是姑爷的‘福气’。
贾琏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愣头青,难怪家里的母老虎总是放心不下家里头的哥哥,就这样急切的性子、缺弦的脑子……得了贴补还过三不着四的日子,也就是看在他大伯王子腾的份上才有现在的面子了:“大舅兄这便着急了?呵呵,其实也是老祖宗的意思,这香皂和口脂一样,是宝玉倒腾出来的小玩意。要说,咱们也不是那缺钱的人家(还真是缺钱……),毕竟也与商户不同。先前为了完成苏北郡王的托付,给育婴堂的众女子找一个生计,才与薛家有些往来。现在这个么,育婴堂的人手倒是都不够啦,我们府上更是没有人手来做这些了。这样的好东西,不让大家都用上,岂不是可惜?”
贾琏都递出话来了,众人自然是点头说是。
话说这琏二也不是无的放矢:“不知道诸位听过沈千针的名号不?那神医沈千针从前还想收了我堂弟做徒弟,不过老祖宗舍不得,硬是没能成。神医也说了,很多疾病就是由于自身的不洁净引起的,譬如面疮、斑廯、腹泻等等……日后在香皂里加入艾草、冰片、干草、佛手、射干、杏仁、桑白皮、白芷、半夏、黄芩等等等等,便是不同功效的药皂。”
这么听起来,产品类别很丰富,前景很广阔啊!
“不知这香皂制作起来可是容易?”开口的是北静王,也只有他,问这句话,才不带着任何打探的意味。
宝玉也不故弄玄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并不很难,但是需要眼准手稳、熟能生巧。”
一番闲扯之后,贾琏提出了荣国府的合作方式,北静王府、胡家、曹家、王家、徐业(实则代表皇太孙)、赵文(实则代表六皇子晋北郡王)、初一(代表苏北郡王)、史家、贾家九家合股,每家一股,剩下一股再是分给出了方子的荣国府。原料方面由京城的众多商家竞拍报价,半年一竞;销路方面,荣国府在京城售卖,其余正东南西北与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方向由另八家抓阄分了;制作方面每家派出一定数量的签死契的下人来——此处,因苏北郡王府还在建中,下人班底不全,初一小哥表示主子有想让一些伤兵来做这个活计,倒是叫宝玉心中赞叹:当年完全不知柴米贵的十六皇子也知晓体恤人了。
虽然大家对分派都没什么异议(主要是因为北静王本人、晋北郡王和苏北郡王以及皇太孙的代表人也都表示对此提议的赞同之意),但是仍旧并未在酒席上立时拍板了如何合作,众人拿着薄荷香皂和奶味香皂回家去了。
贾琏还犹自有些心疼:明明自己府上买了人就能动手做的香皂,现在平白要与这么多人家合作,相当于是白白将银钱送给别人了。不过他在外头走动多,就连他身边的狐朋狗友都不乏来打听花想容口脂的,所以琏二心里头也清楚,香肉,吃一块就够了,多出的肉,还得大家分汤喝——谁叫咱们荣国府现在权势不比当年呢?倘若是王子腾王世叔家里有什么发财的路子,此刻定是不用担心被人盯上的——御史台言官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