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第四天 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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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铁铉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我决定开始继续写日记了。

好吧,他只说了两次,其实是我自己也觉得应该写点什么了。反正这在大异变之前,我就有写日记的习惯,现在只不过换个本子重新写罢了。

先补记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吧。

首先讲一下我印象中的大异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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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放学回家,我和往常一样用微波炉热了午饭,然后就着一杯椰子水吃了下去。午饭吃的是前一天妈妈做好的米饭加鱼香肉丝。

吃完饭,我一边舔着嘴巴,回味午餐的味道,一边准备把椰子水的瓶子放回冰箱。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事物突然好像旋转了起来。

我退了半步试图找回平衡,但还是没站稳,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接踵而来的就是剧烈的头疼,然后眼前一黑就没有意识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伴随着剧烈的头疼,我似乎是清醒了一点,但是觉得口干舌燥,我尝试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的难以想象。我使出全力才把眼睛睁开一点,看见眼前就是一片白色。我心里非常害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眯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了光线,开始看得清周围的环境。

生存的本能让我看到了手边的椰子水,并用完了全身仅有的力气,尝试并喝到了一点椰子水。紧接着伴随着剧烈的全身疼痛,我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又过了不知多久,我再次醒了过来,这次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疼痛了。

醒来发现周围很暗,应该是晚上的样子。我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同时饿的够呛。

瓶子里的椰子水没有盖盖子,侧倒在地上,所以留的只剩下一小半了,我还觉得挺惋惜。

但等我尝试举起椰子水,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力感,仿佛这瓶水有几十斤重一样。

花了好几分钟,我才好不容易把椰子水送到嘴里。

又过了几十分钟,我慢慢喝光了瓶里剩下的所有液体。那真是一滴不剩,我甚至等了一分钟确定再没有任何液体从瓶壁上滑下,这才让瓶子滑落到一边。

我静静的闭上眼睛躺在地上,一边等待着身体慢慢从极度虚弱中恢复过来,一边开始思考现在的状况。

我心中一片迷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突然犯了什么病了么?不应该啊,感觉我身体一向挺好的啊。而且这昏迷应该持续了好几天的样子了吧,很明显爸妈回来也应该看见并且送我去趟医院啊。

想到这我明白了,爸妈也一定出了什么状况了。我朝窗外望去,发现对面一栋楼一片黑暗,连院子里的路灯也是黑的。停电了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印象中好多年都没有停过电了。

又过了一会我觉得我的身体功能又恢复了一些,就慢慢爬了起来。我找到一个打火机,试了试还能用。又找了根蜡烛,给点上了。

我开始慢慢检视家中的状况,别的也没什么,主要就是停了电。

冰箱冷冻层的冰都化完,并且完全干了,但好在冰箱里的东西居然完全没有出现不新鲜的味道。

一边看着冰箱里的食物,一边听着我的肚子叫了起来。

嗯,应该再吃点东西。

我想点燃煤气灶用来加热一下冰箱里放着的一碗剩下的皮蛋瘦肉粥,但发现煤气灶也不工作了,不光不能电子打火,连管道里都没有天然气出来的声音。

我跑到家里楼梯下面的储藏室里翻了一会,找到了半瓶液化气,还有和它配套的炉子。

我尝试用了一下,还好用打火机可以点燃。加热了一下,我就迫不及待的把那碗皮蛋瘦肉粥吃了个精光,真是一粒米都没剩下。感觉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剩皮蛋瘦肉粥了。

这时感觉窗外也慢慢的亮起来了。

我想想,觉得应该先去看看爸妈怎么样了。

先去我爸单位看看吧,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

我开始做准备,收拾东西准备去找我爸。

很郁闷的是家里的手电,应急灯全都用不了了,看来不光是停电,电池也没电了。这还得靠蜡烛照明么,好郁闷。

家里的钟都是电子石英钟,现在也全都停了,我想了想,翻出了小时候我爸送给我的一块上海表,上了发条,欧耶!居然还能走,我估摸着调到了七点钟。

找了一个登山包,装了家里剩下的最后三根蜡烛,两包奥利奥,两瓶水,一包创口贴,两个打火机,一瓶好得快,一把多功能工具刀。我又喝了口水,带上我的帽子就上路了。

推着我的自行车经过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门房的小卢叔叔。他面朝下倒在地上,手边还有一根水管,看来倒下之前是在冲洗地面的样子。

我停下车走了过去。我把他翻了过来,他脸上有一点痛苦的表情,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老太太和姥爷去世的时候我也见过他们的样子,他们去的似乎更加安详。这是我第一次见意外去世的人。

想着小卢叔叔进出经常笑着和我打招呼的样子,我心情有些低落。接着我就想到了我的父母,他们不会也遭遇不幸了吧。

我心里开始有点慌了,骑着车就开始往我爸单位赶过去。一路上都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吓人。

路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倒在地上的人,还有不少停着的车辆。有的车还撞到了一起或是路边的建筑上,明显还有燃烧过的痕迹。

十五分钟我骑到了我爸的单位门口,十五分钟我一个活人都没看到。

这,这就是世界末日的样子么。

难道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么。

我爸妈怕是······。

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不管怎么样,先去我爸办公室看看吧。

走进办公大楼的大厅,零零散散的倒着几个人。

我走到电梯前看了看,完全不工作了。

看来只好爬楼梯了啊,十三层啊!还真有点高啊。

我打开楼梯间的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有灯的情况下,这里面可是一片漆黑啊。

有点吓人啊!我点了一根蜡烛走了进去。门在身后关上轰的一响,然后一切又变成了一片死寂。

我就在这落针可闻的情况下拿着蜡烛开始上楼。

上到三楼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样一直点着蜡烛是不是挺浪费啊。

在确定打火机和剩余蜡烛都在衣服口袋里后,我吹熄了蜡烛,开始在黑暗中扶着楼梯把手慢慢上行。

这里真是很黑,一丝光亮都没有的黑,数着楼梯又上了一层楼,我拿手在面前晃了晃试了一下,这里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心中有一些恐惧,但主要是对父母状况的恐惧和对未知未来的恐惧,我到是不怎么怕黑的。

就在这惴惴不安的情绪中,我数着,数着,摸到了十三楼。

点燃蜡烛确认了一下墙上的楼层数,我就推门出了楼梯间。

这其实也只是我第三次来我爸办公室,确认了一下办公室门口的名字,我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推开了门。

门慢慢打开,我一眼就看见我倒在办公桌上的父亲。

我走了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头靠在了转椅上。他看上去很安详,我想他走的应该很平静吧,可能当时正好趴在桌上想午休一下吧。

我坐到了他的办公桌上,静静地看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就这样等着过一会儿他就会打个哈欠醒过来一样。

然而,过了很久,很久,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

我知道他是走了,就这么走了。

想起晚上他睡前跟我说得早点睡,想起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跟我说的路上当心,骑慢点。我鼻子一酸,眼泪就留了下来。

我没有大哭,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让眼泪慢慢的自然地流淌着。虽然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我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但真真正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悲伤的无法自已。心脏仿佛被人使劲抓住一般,难受得要命。我握着拳使劲朝胸口锤了好几下。

唉,写到这眼泪又忍不滴了几滴下来,把日记本都弄湿了······。

我就那么呆坐了好久,突然希望我最后能再为父亲做点什么。

想了一会儿,我决定应该把父亲安葬了,就葬在办公大楼后的院子里吧。

于是我就从背后抱着我父亲开始慢慢下楼。

这一路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只觉得算是陪爸爸一起最后在走一段,送送他吧。

直到摸到扶手尽头,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又回到一楼了。

把父亲放在花坛边,我才感觉到一阵疲劳,刚才似乎整个人都麻木了,现在好像全身都开始酸痛。

我坐在花坛边开始和父亲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

说实话我现在都不记得当时说了些啥,感觉上平日里那些似乎微不足道的生活细节都慢慢清晰了起来,让我多了些怀念,多了些伤感。

反正休息了一下,我就开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碎了一个花盆,拿着花盆碎片开始挖坑。挖了一个半米深的坑就把我父亲放了进去。

说了半天话,说的我嗓子都开始疼了,算是最后聊两句吧。

想想感觉也挺奇怪,似乎平时一个星期俩人之间也说不了这么多话。

父子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我又很仔细得看一会父亲的脸,看着他头上的皱纹,看着他鬓角刚出现的几缕白发,看着他眉间的一颗痣。仿佛多看一会就能够更清楚得在心中留下他的样子。

最后我终究还是盖上了土,找了块大石头滚了过来,在上面拿小刀歪歪扭扭的刻了个“慈父之墓”就算是墓碑了。

做完这些我又坐在花坛边吃了袋饼干,喝了小半瓶水才决定离开。

上了自行车我又朝母亲工作的大学骑去。

经过父亲的事,我也很清楚母亲一定也是凶多吉少了,但终究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行。

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母亲的学校,感觉比平时速度稍快一点。

虽然公路上有些车,但都是静止不动的,只要躲过各种障碍物就好。

母亲不坐班,办公室不怎么用,所以我打算去母亲常用的几个教学楼找找。

骑着自行车比自己跑还是快多了,也不是那么累。

说起自行车,唉······,我的小二零自行车实在是有够破,全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部位都在响,骑起来哐嘡,哐嘡的响。

这车原来是母亲的,我小学学自行车时送给了我。虽然有些感情,但实在是应该换换了。

学校外面的自行车很多,但质量好的真不多,要是没有上锁的就更加少了。

学校里面就不一样了,校园路上到处是自行车,其中虽然不少都是便宜货,但也不乏好车。

在食堂附近我就看中了一辆二十一速的二十四寸山地车,八成新,车身是荧光绿的,颜色有些扎眼,但二十四寸骑起来我能单脚点地。变速山地车不如公路赛速度快,可是越野性能更好,骑上去也更加舒服些。且现在路上障碍确实挺多。

想到这我决定换这辆车了。

车钥匙还在车上,挺省事。

车后座上还有书包,我想了想还是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两本书,笔袋,还有学生证。

我看了看,董宇,就是旁边边倒着的一名大学生。

道了声谢谢,我便骑着车继续去找母亲了。

花了两个小时,跑了四个教学楼,终于还是找到了母亲。她趴着倒在了讲台上,微皱着眉头。

或许因为刚刚已经经历了父亲的离开,来的时候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虽然心痛,但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

我拉着母亲到了楼下,看了看周围,决定将她葬在一大片草地的中心。又和母亲聊了聊,然后和父亲一样刻了一个“慈母之墓”的石头墓碑。

休息了一下我就拍拍身上的土离开了。不曾回头,也回不了头。这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么。

原路回去的路上经过董宇的身旁。

本来已经骑了过去,想想又退回来把董宇简单埋葬了。

毕竟拿了人家好处,应该有些付出。给他也刻了个小木头墓碑,遗物也放到了一旁,只是拿走了他的学生证当纪念。

忙完这些我才离开母亲的学校回家。

回家天已经暗了下来,忙了一天身心俱疲。本想洗个澡,发现停水了,唉,以后莫不是每天都要过这没电没水的日子。也罢也罢,实在累的不行了,所以吃了些饼干,喝了点果汁,就跳上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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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第二天,一觉醒来已是天亮了。

我一下坐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开关了一下床头灯。没有反应。唉······,不是梦啊。所以就是这样,我经历了时间末日?而且活了下来,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奢侈的开了一瓶纯净水刷牙洗脸。

自己煎了个鸡蛋,热了四片面包,涂上果酱,喝了杯冰奶。

结束了早餐,我突然觉得有些茫然了。

现在干什么?不用上学了,我应该干嘛?疯狂地去玩?现在电子产品全报销了,也没有其他人,难道只能看书玩了?虽然我也挺喜欢看书,但是这选择还真是单一啊。唉,在这末世里,我该何去何从啊?

不管怎么样先去附近的小超市弄些吃的和水吧。

昨天出去没仔细看,但应该是开着门的。

在壁橱里翻出来一个行李箱,就拖着出门了。

昨天没仔细观察环境,现在平静下来沿路看过去,感觉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没太大的什么变化。

除了倒下的人们,和各种静止的交通工具,树上的新绿似乎又多了一缕。空气好像更清新了,地上貌似灰尘少了些。巷子口的小湖,湖面平静,当然死鱼还是漂了一湖。

最大的变化应该还是声音了,真是安静啊,平时的车声,人声,都不存在了,安静的都让人有些害怕了。

不到五分钟我就来到了小超市。

刚进门就听到一声:“嗨!你好啊!”我吓了一跳。那真是一跳,我直接跳出了超市门。什么状况?有别人?除了我还有别人活着?

在我的茫然中,一个人从商店里面的阴影中朝我走了过来。

我赶紧开始仔细打量这人。这人我不认识,但穿着我们的校服,个子比我稍矮一点,但年纪应该差不多。所以应该是同学?

接着他又开口了:“哟!很惊讶吧,昨天你从这经过我也惊讶了一下。我本来还以为,全世界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忙问道:“你是?”

他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铁铉,你可能不认识我,当然我也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早上经常看到一穿着校服的少年风风火火的骑着哐当,哐当的自行车去上学。”

听到这我尴尬的一笑,明白了这应该是住在这附近的别的班的同学了。

“我叫铁铉,钢铁的铁,铉是金字旁的,但其实可以弓弦的弦混用,高二(12)班的。”

我也赶紧接话道:“我叫熊喆,北极熊的熊,陶喆的喆。”

怕他不确定我又补充了一句,“喆就是两个吉利的吉并在一起。”

不解释还好,结果一解释完,就看到铁铉眉毛挑了一下,诡异的说道:“你看过<<搞笑动漫日和>>么?”

呃······,我感觉头上拉下了三条黑线。

“熊吉”这个人物很有特点,可以用两个字概括“猥琐”。他长相猥琐,性格猥琐,思维猥琐,行为更猥琐。

我忙又回到“熊喆,不是熊吉。谢谢!”

他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了。

开了一个有些默契的玩笑,发现彼此都是动漫爱好者,感觉俩人都放松了下来。

我和铁铉又聊了一会。了解到他也不清楚这末日是怎么情况。

他是三天前醒过来的,一直没见过活人,跟我一样,还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人了。

直到昨天在附近听到我的自行车声,才知道我应该也活了下来。

他猜想我大概会找时间来超市拿些需要的生活物品,所以就提前过来了。

他本做好了在店里等几天的打算,没想到第二天就等到我了。

铁铉的出现证明了一件事,还是有人活着的,虽然数量可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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