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娇3 他生病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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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即便是站在傅砚舒的身后不远处，也不敢相信这声音从何而来，因着这声音实在微弱，像是远处空灵传来的呓语，低低的，像是呢喃，又像是细语。如果不是在如此静谧的室内，楚嫣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句似破土而出又似嫩芽抽条的声音。

楚嫣此刻的心情无比紧张却又小心翼翼，抬脚轻步靠近傅砚舒，声音温柔的像是怕惊吓到幼兽一般，发出一个单音节：“嗯？”以示询问。

只是这一次少年的淡色的嘴唇抿了抿，没有任何回复。但意外的是，楚嫣淋湿的发丝因着身体的前倾，一滴雨水从额前的细发中滴下，垂直滴在了少年长如扇形睫毛上，纤长的睫毛似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一个停顿雨水滴在了少年手中的画笔上，将原本纯白的颜料晕染开，晕染了少年纯黑的衬衫，像是地狱中开出的一朵白色雪莲。

“嘀嗒”墙上的钟表缓缓的往前走了一秒，而屋内却像是静止了时间。望着那黑色衬衫上晕染的纯白，楚嫣心脏没来由地缩紧，这怕是会把傅砚舒吓坏吧……

楚嫣几乎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傅砚舒的下一步举动，在短短的几秒钟里，楚嫣设想过傅砚舒可能会远远地躲开自己，可能会再次蜷缩到角落，甚至可能会摔倒在地，将这三年自己所有的努力，与外界些微的联系都打碎，却唯独没有想到少年缓缓的抬眸，与往常她出现在他身后时偶尔投来的空洞目光不同，这一次少年明亮的眼睛里简单澄澈地倒映着楚嫣，淡色的唇瓣抿了抿，眼里似乎装满了无助与困惑，终究发出了那句微不可闻的话语：“湿…了…”

断断续续的发音，似牙牙学语的稚童，却在楚嫣的耳畔回荡了一边又一遍。楚嫣紧张的生怕这一刻在做梦，多少是三年的相处，傅砚舒的好转真的让楚嫣欣喜若狂，但又怕太过激动的自己吓到少年。楚嫣小心翼翼地，激动的捂着嘴在屋里反反复复走了几个来回，想靠近傅砚舒又不敢，心情太激动又一次次想要靠近少年。

如果傅砚舒是自家阿弟，楚嫣此刻早就抱着他又亲又啃了。连楚嫣自己都没想到，见到傅砚舒好转，她的心情会比自己考了全年级第一还要高兴十几倍。

傅砚舒原本澄澈的眸子闪了闪，在刚刚两人四目相对时，他就看到了少女眼中的惊喜与小心翼翼，即便是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里，楚嫣由心而发的喜悦，傅砚舒都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真是个有趣的玩具啊，比之前那个小玩具还有趣…

傅砚舒的眼里倒映着楚嫣，从昨天开始，从傅砚舒重生回来，那些由身体发出的下意识的行为，让傅砚舒自己都惊讶，在少女本能地护住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看到了楚嫣，只看到了楚嫣。给她反馈不过是今天自己做的一个小实验，效果却意外的好。

楚嫣心情激动，在回房将自己收拾干爽的时间里，先后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傅母和沈医生。忙完这些，正巧张姨敲门说家里忽然有事，今晚自己要回去家住，嘱咐楚嫣帮忙把照看傅砚舒睡下再离开。傅砚舒虽然自闭，但对自己的生活一向安排的紧紧有条，根本不需要旁人操心，用张姨的话说，就是活的像个机器人。

三年来楚嫣偶尔也会因张姨有事帮过几次忙，倒也轻车熟路，送走张姨便回了傅砚舒的房间。

一进门傅砚舒依旧坐在画架前，美好少年临窗作画的场景，因着楚嫣的进入而鲜活了起来。少年原本空洞的眼眸有了焦距，追随楚嫣的身影明明暗暗。

楚嫣脸上难掩笑意，像往常一样走近傅砚舒准备拉他的衣角时，谁知少年先她一步拉住了楚嫣的校服衣角，抬眸看着楚嫣，像是在问自己做的对吗？

楚嫣被乖巧的傅砚舒愉悦了，伸手就想揉揉傅砚舒的头，在意识到自己准备做什么时，手忽然就停在了半空，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楚嫣这边暗骂自己真是把傅砚舒当成自家弟弟看了，那边傅砚舒的眼眸几经翻覆，眸光深深。

楚嫣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拉着傅砚舒去书桌前。

今天傅砚舒听课的感觉和往常倒也相同，唯一的区别是傅砚舒骨节分明的手指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过楚嫣的衣角。楚嫣不太敢擅自触碰傅砚舒，想着还是明天仔细询问一下沈医生再做打算，刚刚真是太兴奋了，都没来得及问问沈医生后续操作，而沈医生也只说了继续保持。

楚嫣在傅砚舒病情方面没有发言权，但在他学习方面就有着全面的指挥权了。楚嫣咬咬笔头，想着还是得先测测傅砚舒的学习情况，再进行下一步教学方案。便柔声问道：“高一部分的课今天也基本讲完了，接下来我们做一套高一摸底卷子怎么样？”

本以为要游说一番，没想到傅砚舒十分乖巧地点点头，楚嫣不觉嘴角弯弯，翻出各个科目的摸地卷子放在了薄舒砚的面前，嘱咐他“想先做哪个都行”，便开始写自己的作业。

将近九点半，楚嫣专心做完自己的作业，才发觉傅砚舒每张卷子都是空白一片，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而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似有满天星光。

“是…卷子不会做吗？”楚嫣有些迟疑，但还是问出了口。

“做…做完…了”傅砚舒目光炯炯地看着楚嫣回答，倒弄的楚嫣有些哭笑不得。

“答案是要写在卷子上的呀”

“哦…”傅砚舒抓着楚嫣衣角的手紧了紧，不知是不是光线昏暗，楚嫣竟觉得少年的脸颊染上了红云，煞是可爱。

“今晚不早啦，明天把答案写好我来检查可以吗？”楚嫣开始收拾书包，想着既然答应了母亲接下来几天回家住，索性多住几天，不过得把平时放在这边常用的东西也带上。

傅砚舒点点头，见楚嫣收拾那么多东西，抓着楚嫣衣角的手又紧了紧，却让楚嫣的心底一片柔软。

楚嫣莞尔，解释道：“今晚我得回家住，而且张姨今晚也有事回家了。不过你别担心，张姨明晚就过来了，而且今晚我在这里，等你睡着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