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锋(相识这么久,她最怕的还是...)(2/2)

顾白氏恍惚间回想起长女死时的惨状,她怔怔看着,那张脸忽而变成了次女的脸。

她看到鲜血从女儿的胸口处流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眼前一黑,就向前栽了下去。

宫中,终于又到了年关。

除夕当日,苏曜照例起得极早,他轻手轻脚地去屏风后更衣,顾燕时还是醒了,思索了会儿就坐起身,摸到矮柜边,取了他要用的药膏。

前些日子她心力交瘁,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不想再与他有更多牵扯。可那日见到他的伤,又听闻他的伤情反复与她颇有关系,心底到底止不住地多了一份牵挂。

牵挂扰人,她努力克制了几度,还是拗不过油然而生的心绪。终是决定随心而为,不再为难自己了。

她心下跟自己说,她只是想关照他的伤,并无什么别的打算。等他伤好了,她还是要按先前的想法与他相处,断断不要再伤自己。

药膏与白绢都备好,张庆生正好从屏风后折出来。他眼睛很尖,一眼看到她,转瞬就注意到了她备下的东西。心念一动就含笑迎上前,口中笑道:“陛下方才轻手轻脚的,不想扰了夫人安睡,没成想夫人还是醒了。”说着目光就落到那药膏与白绢上,声音提高了三分,“有劳夫人了,要说备这些东西,还是夫人心细。看看这药膏……在白绢上抹得多漂亮!下奴可弄不出来!”

顾燕时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他这话是说给苏曜听的。羽睫颤了颤,双颊泛红:“公公!”

屏风后,苏曜挑眉,撇了撇嘴。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叹气,觉得心里苦涩。

她刻意的疏远让他心里不是滋味。与她这样相伴越久,他就越觉得日子灰暗。

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于是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上身裸|露着,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多谢母妃。”

苏曜边说边若无其事地拿起那抹好药膏的白绢,示意张庆生帮他缠上。

顾燕时猛地抬眼:“不要瞎喊!”

“怎么是瞎喊。”他没看她,立在那里神情悠闲,“你对哪个身份更自在,你自己挑。”

“这有什么分别……”她低头,“静太妃都死了,还要起死回生不成?”

话音未落,她被挑起下颌。

她呼吸一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双眸眯成她熟悉的样子,一字一顿道:“你若喜欢,也不是不行。”

“胡闹。”她冷声,说罢一推他,“别乱说了,快去更衣,今日你忙着呢。”

“明日就是新年了。”苏曜仍自凝视着她,喟了一声,“能不能姑且把旧事翻篇,你再给我个机会。”

“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小声嗫嚅,他挑眉轻笑:“装傻。”

“才没装傻。”她抿唇,眼睛抬起来,满目清澈地望着他,“我们现下这样不是挺好?我……我也没碍着你什么呀。”

他摇头:“你这样我寝食难安。再说,我看你也心神不宁。”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他轻啧:“随你怎么说。”

这是一副耍无赖般的口吻,顾燕时一听,心下就觉不好。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反正我心意已决,你不肯应我的话,可别嫌我烦。”

顾燕时一滞,明眸一下子瞪圆:“你要干什么?!”

他并不答,摇摇头,气定神闲地踱回屏风后去。

那些破事不堪回首,他才不想带到新年。

更重要的是,这几日他看她的反应,虽然时时心里苦涩,却也看得出她对他并非真的无情。

那何必那么难受?

他可不干。

苏曜心里较着劲,在屏风后更完衣,再出来时已玄色冠冕齐整,道尽天子威仪。

一会儿他便要这样坐到宣室殿里,接受群臣觐见。

顾燕时被他适才的话吓得一惊一乍,见他出来,几近刻意地敛身一福,施礼恭送。

他却几步走到她面前,走得太近,她不自禁地向后一避,下一瞬,却被他伸手揽住肩头。

“走。”他道。

她愣住:“干什么?”

“去宣室殿。”他含着一副无赖至极的笑容,印证了她适才不大好的预感,“心上人不在,朕没心思面对群臣。”

接着,他就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茶榻上,一只脚还蹬在了茶榻边缘,活像个地痞流氓:“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她的声音打起了颤。

相识这么久,她最怕的还是他剑走偏锋。

但凡他能好好说话,什么道理都能讲得通。可他一玩花招,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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