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群起而攻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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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上，究竟什么才能被称之为恐惧？

是鬼神？是人心？还是那些捉摸不透的未知？

在程亦所活过的20年岁月里，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所谓真正的恐惧，只因他凡事一直都是信奉的科学理性的思维，有的只是无穷的探知欲，和对义父承诺的责任。

然而，此时此刻，让他觉得人生中最恐惧的事情，便就生生于眼前发生了。

因为他看见了，程浩浩在触碰到那枚泛着荧光的玉石的瞬间，原本于四周那无数飘忽不定的浮灵们，突然间，像是一下子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纷纷齐刷刷的朝着程浩浩的方向望去。

紧接着，周围的浮灵霎时间成倍的聚集了起来，就好像是路边看热闹的人群一般，一片一片的叠加在一起，散发出越来越强烈耀眼的光泽，几乎将头顶的月光都给遮盖了过去，照亮得眼前犹如白昼，而这样异常的光亮，却只有程亦一个人能够看到。

这是程亦这么多天下来，从未遇见过的情景，根据他的观察来看，这些浮灵应该只是另一个维度的残影才对！不可能会拥有思维，也不可能察觉和干扰得到这个人世界的人才对！

然而，此时此刻的程亦，却不得不于脊背发凉之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因为他已然察觉出了四周的空气竟于莫名之中降低到了冰点，令他的整个身体犹若冰封。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聚集得密密麻麻的浮灵，那一张张惨白的脸突然跟着拉长了来，一双直勾勾的眼睛同时一眨不眨的盯向了程浩浩手里的那枚发凉的玉石，就好像是无数恶狼盯着一块肥美的鲜肉一般。

然而，此刻的程浩浩则根本浑然不觉：“哥？你怎么了？”

“放……放下……”程亦的声音带着颤抖与嘶哑，几乎是不能置信地从嘴里飘了出来。

“什么？”程浩浩还以为他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便想要直接走过去，怎知却立马被程亦一声撕心裂肺的呵斥给惊住了。

“放下！！！我让你快把那东西放下！！！快！！！”

从他那惊恐得不正常的眼神里，程浩浩随即赶到了脊背一凉，便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扭头朝着身后张望。

然而，还没等看清任何东西时，便感到了四周瞬间激起一片冰冷的狂风，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被无数寒意涌过。

紧随而来的，便是“啪”的一声，脑中之弦似是断裂，令程浩浩脑子跟着骤然一片空白。

四周即刻陷入了一片死寂。

唯有那稀疏的风声吹得草丛“沙沙”作响，和眼前那少年骤然停驻的身影，堪比雕塑一般突兀的伫立在原地。

而站在他面前的程亦，也是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切，整个人几近窒息。

只因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程亦眼睁睁的看见了，那原本悬浮于程浩浩身后的那一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浮灵，竟都瞬间被吸入到了程浩浩的体内！

不！又或许是它们全部都钻入到了程浩浩的体内！

就在这眨眼之间！

四周幻象皆灭，昏暗得一尘不染，就好像是被洗过一样，一个浮灵也未再看见，是程亦来这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的难得清静。

可是这样的清静，于他而言，却已然转化为了最彻骨的恐惧。

程亦呆愣了半晌，拼尽全力的压抑住几乎要漫溢而出的心绪，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战战兢兢地小声唤了一句：“浩……浩浩？”

然而，程浩浩却并没有回答，他仅是低垂着脑袋，将半张脸埋在了隐隐之中，整个身体有气无力的伫立在那里，犹似一只提线木偶。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却好似定格一般，令程亦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而也是这么短短的一瞬，令程浩浩周身的气质瞬间发生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一双眼睛却突然充血成了一片血红，而比那一双眼更令人感到恐怖的，则是他那挂在嘴角的那一丝慎人的笑意，竟全然不似一个少年所能显露出来的表情。

而像是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程浩浩……听见我说话了么？程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