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2）
虽然柳问笑的左手不能用，但右手还是十分灵活的，这一巴掌蕴藏了这一路上柳问笑的所有怒气，爆发力十分惊人，柳俊俊本就中毒，这一巴掌打的出其不意，柳俊俊直接被打的往旁边栽倒了两步，而后竟是从嘴角边流出一道血来。
归宛刚到，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
他张了张嘴想劝阻，却发现此刻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柳俊俊被柳问笑打了，也是一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柳问笑打的地方，又抹掉嘴角血丝，不可置信地看着柳问笑。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柳问笑冷漠地道，“横竖你也不要命了，我索性帮你取了这条命。到时候江湖人说起来，你好歹是被我取的性命，也算有个缘由。因为一点烟花碎死在药王谷里，还砸了人家药王谷活死人医白骨的名声！”
柳俊俊道：“我不过是走去看一眼倩影，死不了！”
柳问笑道：“你现在是死不了，到时候可就不知道了。昨晚要不是为了护着他们父女，你们至于要跟那几个苍毒教的人打那么久么？！要是昨晚我没赶到，你们吸了过多烟花碎，只怕要一起死了！”
柳俊俊忍耐地道：“既然已经带他们上路，总不能最后关头放弃他们。”
“有何不可？”柳问笑道，“你，盈盈，秦修泽，三条命，难道比不上那对父女的性命？！”
柳俊俊道：“无论如何，我不可能那时候放下倩影。”
“倩影倩影，叫的倒是亲热。”柳问笑道，“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们舍己为人。你要自己死也就算了何必拖累其他人？柳俊俊，你为什么永远这么不懂事？！你就不可以有点大人的样子吗？！”
然而柳问笑也没想到，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柳俊俊，他忽地低吼道：“什么不懂事，什么没有大人的样子？！就是因为我已经是大人了，所以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什么事情都要你来教我！我做什么你都要说说说，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你尚且知道带着盈盈在身边，教她自己最好的东西，我呢！？你就知道让我在宫里，什么也不让我去做！我武功不比盈盈弱，能力也不比任何人差，除了年纪小一些，哪里不如其他人？！你就总觉得我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六岁又八个月了，当年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杀过几十个人了！”
柳问笑万万没想到柳俊俊会这么忤逆自己，以前就算顶嘴，他也只是半开玩笑地说两句，这种长篇大论的反驳和愤怒的语气真是头一回。
她气的胸口发疼，道：“我让你待在宫里就是觉得你比盈盈浮躁，让你跟着不……让你跟着那人休养生息，你偶尔外出，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想到你会越来越不懂事？！我当年，你也知道说我当年，我当年可以为了杀一个人而带着干粮和水躲在废井里整整十天，你可以吗？！你这性子，只怕外面来个好看的女子，或是有人往里丢了一锭金子，你就完全暴露了！”
“你根本不了解我，凭什么这么武断！”柳俊俊更怒，“我就是喜欢好看的女子，喜欢金子，那又如何！是你说男人没个爱好根本不算男人，没有目标也不算男人！我在位我的目标前进，你什么都不懂！我喜欢倩影又如何，别人十六岁孩子都有了，我喜欢个女人怎么了？！”
柳问笑咬牙切齿：“安倩影来路不明，年纪还比你大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我就喜欢年纪大的怎么了！”柳俊俊显然已经口不择言了，“来路不明又如何，我感觉得到她是无辜的！”
“你能感觉到个屁！”柳问笑也不管周围还有一个目瞪口呆的男弟子和无语的归宛了，直接道，“你就是个白痴！”
“那你也是！”柳俊俊居然还敢还嘴。
柳问笑气的不愿意再和他说话，伸脚狠狠一踹，柳俊俊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就向后飞了出去，然而他也不敢还手，倒地之后只默默地看着柳问笑，嘴角挂着一大片血迹，默默无言。
柳问笑是怎么也想不通看着长大的小孩就变成这样了，又是生气，又是失望，甩下一句“以后你要死还是要活，我都不会管你了”，便转身离开了。
归宛这时候才晓得柳盈盈那句“不要让她打死我弟弟”是真的，赶紧和男弟子一起扶着柳俊俊回了房间。
柳俊俊本来就中毒，又被扇了一巴掌，踹了一脚，尤其后头一脚，柳问笑虽然没用内力，但只怕也用了□□成的力气，柳俊俊的衣服剥开，便见胸口前青紫了一片。
蓝衣弟子傻眼道：“好，好狠的一脚……”
柳俊俊苦笑一声，道：“从小被她打大，也习惯了。”
归宛不动声色地替柳俊俊施了几针，柳俊俊痛的不行，归宛叹了口气，道：“烟花碎果然扩散了，秦大侠，这回你可千万别再走动了，不然就算性命无碍，只怕功力也会大不如前。”
柳俊俊道：“……好吧，我晓得了。谢谢。”
归宛道：“其实，硫笙姑娘也中了一点毒，不过并不碍事，是以我没有特意提。但她不宜动怒，你刚刚那样，对你们两个都很不好。”
听说柳问笑也中毒了，又想到刚刚柳问笑的左手，柳俊俊露出个内疚的表情，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以前从来没敢忤逆她的。刚刚也是一下子……哎，不说了，都是我的错。”
归宛静静地看着他，而后道：“你也不必太自责，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硫笙姑娘。”
“嗯。”柳俊俊点了点头，“你让她别生气了……”
归宛一笑，又嘱咐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归宛沿着方才柳问笑离开的方向向前行，走了一段路才看见柳问笑，她正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天色黯淡，柳问笑一人待在那儿，望着溪水发呆。
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归宛才走过去，在柳问笑身边坐下：“硫笙左使。”
柳问笑瞥了他一眼，道：“刚刚让你见笑了。”
归宛道：“没有的事。不过……硫笙左使，你是不是喜欢柳俊俊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