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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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给母后请安。”永宁殿内，当朝太子何弘峻对着自己母后行礼请安，只是他虽是来请安的，表情却很有些不安。

皇后瞧见自己儿子的表情，便晓得他尚在为玉玺和秦修泽的事情担忧，叹了口气道：“快过来坐着吧。”

太子垂着眼，坐去了皇后身边，皇后低声道：“秦修泽还未找到？”

“已有下落。”太子道，“只是……”

皇后道：“只是什么？”

“只是，儿臣在想，该怎么处置他。”太子道。

皇后皱起眉头：“你还对那贼人有什么期待不成？他若是真的愿意听你差遣，当初拿到玉玺就不会隐而不报，弄的最后被瑞王揭发去了你父皇那儿，你反倒被牵连。”

太子道：“儿臣并不是想放过他，只是如果他真的拿到了玉玺，现在又逃出去了，第一件事必然是去寻玉玺的。我想让人跟着他，等知道玉玺在哪儿，又可以拿到玉玺，又可以杀了他，可谓一举两得。”

皇后道：“这方法倒是十分好。那你还犹豫什么？”

太子道：“只是，这一招棋，却是要花掉我最为得意的那枚棋子……若找回玉玺，对父皇来说也不过是我将功补过，依然奖励瑞王，那我反而亏大了……”

皇后忽地坐直了身子，而后让左右都退了，整个大殿内只剩下她与太子两人。

晓得皇后要说什么大事了，太子一动不敢动地看着自己母后，半响，皇后才用极小的声音道：“你怕什么？玉玺拿到了，谁说必须要上报？拿到一半的玉玺，另一半总会很快也有眉目的，到时候有了完整的开国玉玺……”

太子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道：“母后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皇后淡淡道，“不过，当年先帝还在位时，你舅舅和废太子的军队就在朱雀门前打了一仗，那另一半玉玺当时想必是在废太子身上的，一战之后，却不晓得被谁拿去了。我会找你舅舅来好好问问，看能否找出线索。”

太子道：“母后当初怎么不早些问？”

“这事儿，我一直拿不定主意……”皇后闭了闭眼，“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若非秦修泽那贼子，我们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太子咬咬牙，下了决心：“母后说的极是，我这便派人去安排！”

太子匆匆忙忙地出了永宁殿，只剩下当朝皇后一人坐在空荡的大殿内，她侧头，忽地瞥见自己左手上的玉镯，那玉镯光润莹洁，一看便是佩戴了多年的好玉。

皇后想起那一年，自己嫁给明王前夕，妹妹给自己戴上玉镯，娇笑着让她莫要入了皇家便忘了娘家，又想到后来妹妹的尸首从自个儿眼前被抬出去，麻布罩身，虽有全尸，却是草草下葬，毫无太子妃的一点儿样子……

胸痛的毛病又犯了，皇后顺了顺心口，正要喊人，忽然外边皇上的贴身太监来通报，进来之后只说皇上身子又不好了，让她快去一趟，又说西南边发了大水，情势紧急，皇上身子不好，无法看奏折。

“这些事情交给太子处理便是。皇上早就说过，太子帮着处理政务。”皇后冷静地道，“皇上身子又怎么了？莫非这几日又吃了仙丹？”

贴身太监尴尬地道：“是。”

皇后道：“也罢，想是仙丹威力太强，皇上一时受不住罢了。摆驾，去乾宁殿吧。”

她挥了挥手，宽大的衣袖盖住了那玉镯。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而现在还在继续，她必须，走的比以前更好……

***

柳问笑坐在马车上，觉得有些不适应，而她胸前的秦修泽却似乎睡的十分舒服。

是的，胸前的秦修泽。

大概是因为她身上其他地方实在硬邦邦的，所以秦修泽睡着之后便一直下意识地寻找更软的地方靠，最后滑到了柳问笑胸部上方，大概是觉得这里最软，故而秦修泽的头便停在了这里，歪头睡的一脸舒适。

柳问笑在思考要不要把他的头给拿开，还是直接剁下来？

“宫主，左使，我们看见了一个驿站。要不要下来休息？”

忽然，柳俊俊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一直从半夜赶路赶到中午，中间还因为柳盈盈太困偷懒睡了一觉而柳俊俊直接走错了方向在密林中绕回去了而耽搁了许久，结果最后白赶了不少路，这么一顿折腾，众人都有些饿有又有些困了，柳问笑没多想，直接摇醒了胸前的秦修泽，一边道：“就在这里停吧，马也得休息了。”

秦修泽被摇醒，睡眼迷蒙地揉了揉眼睛，柳问笑先跳下车，然后扶着他下来，结果下来的时候秦修泽大概是被自己给绊住了，直接摔进了柳问笑怀里，柳问笑无视柳俊俊柳盈盈的目光，将秦修泽打横抱起，秦修泽也很坦然地被抱着进了驿站。

这驿站颇为破旧，门口种着几株菊花，眼下是九月，这些菊倒也开了，只是模样都并不好。

驿站内的小二听见脚步声，便起身，结果一回头就见到一双粗布麻衣的“璧人”，女子一头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绾在脑后，眼神淡定冷漠，毫不费力地就横抱着手中的男子，而她怀中的男子则用一根白色丝带将长发绑在脑后，虽然身材高挑但此刻却也一脸淡定地窝在那女子的怀中。

小二一时间有些错乱：“……”

愣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两位客观是来小憩还是住宿？”

柳俊俊此时走了进来，道：“住一晚吧，明天早上开始再赶路，一直赶夜路我会崩溃的。”

柳问笑想了想，之前她想走夜路那是因为两人的方位还没暴露，走夜路不容易碰上来找他们的人，但眼下柳俊俊都找来了可见他们的位置已经暴露，走夜路的话别人还更加方便突袭……

于是柳问笑道：“那就住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