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白】那一夜之二(2/2)

韩渊呵呵一声,大手一挥,直接赏了他一串耳光,将无赖打得懵逼当场。

“你你你…你怎么打人?”

“我打你怎么了?你到老子的地盘嚣张你还有理了?你再敢废话一句,老子直接打死你,你信不信?”

无赖张大嘴巴——他见识少,见过的官员都是一脸道貌岸然,从来没见过这么劲爆的县令。

到底他是无赖,还是这县令是无赖?

其实偷鸡摸狗而已,真不至于当场打死(要不然,以前那些被气得嘴巴歪歪的县令们早就将他们打死了)。但是韩渊气势太足,无赖终究没敢再多说一句,就地怂了。

——怂了就好办。

韩渊心想,就怕他不怂。这种又怂,又偏要装社会的小无赖,最适合杀鸡儆猴了。

然后无赖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示众。笼子边上竖了个牌子——偷窃财物,本县不辞辛苦,代为看押。食宿费用自理,代看押费用一个银角。

每次这个无赖喝一口水、吃一口饭,旁边费用都会加一笔。就算他不吃不喝,费用一样在长——代理看押费不就是干这个用的么?

韩渊生怕老学究县令不知道这件事,特意写了封信送过去。老学究得到消息,大惊失色,赶紧来看。

见到自家子民被韩渊像关鸡崽子一样关在笼子里,还挂着狗牌子,老学究眼泪都要下来了。无赖更是比见了亲爹都亲,差点当场跪下。

“大人!我知道错了啊大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他们都在家里等米下锅我才出来偷东西啊大人!我回去一定要熟读圣贤书改过自新——大人,您带我回去吧,我任凭你处置!”

“韩大人,这是我县里的子民,他已经知道错了,这……”

“老县令果然教化得方,一张脸往这里一摆,不用说话他就认错了。”

韩渊微微一笑,

“带走可以。他偷了一只鸡,应当判刑一月,吃喝拉撒一天一个银角子。三两银子,您给付了吧。”

“我……”

老先生瞪大眼睛,

“哪有住在监牢中还要付钱的?”

“住在您本县监牢自然不用付钱,毕竟那些衙役是朝廷掏俸禄养活,监狱也是朝廷在维修。可我这里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同?难道韩大人县城衙役不吃朝廷俸禄,不用朝廷修建监狱?”

“那自然是用的。可朝廷掏钱是让他们做好本县关押,却不是给邻县救援的——一码归一码,活我们替老大人干了,这份钱,自然也就替老大人笑纳了呀。”

“这……”

老大人心中一梗,却又说不过韩渊。只是俸禄都是定数,每月发给衙役,不能克扣;他又没有外快,只能自己掏钱。三两银子啊……是他小半个月的俸禄了!

“韩大人,这……这人也没有关上一个月啊。只有几天而已,钱数上是不是……”

“老大人说的有理,我也不能占邻县便宜。”

韩渊大手一挥,“来,将他送回监牢去,关满一个月再放出来!”

“不要啊大人!大人救我!我改过自新啊!大人!圣贤书说不能见死不救啊大人!”

耳听那无赖一阵鬼哭狼嚎,老县令咬紧牙关,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

“好吧……这钱我付给你。韩大人,将我的子民放了吧。”

韩渊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老县令当真自掏腰包付了钱。但很快,他嘴角一勾,若无其事地将钱揣进了自己口袋。

“好。老大人,回去看好你的子民。不然啊……”

这一声意味深长的“不然啊”,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之后几个月里,周围县城各个有样学样,将老县令折腾得要死要活。其他人倒没有韩渊这么不要脸,一收就收一个月的钱,但是零敲碎打也架不住人多啊!

很快,老县令就上书朝廷,称病休养了。

你们看,人家老先生岁数可以给韩渊做爹了,又是清誉传遍京城的老学究,韩渊都是说坑就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区区几个没人疼没人管的大户,韩渊得罪一下又怎么了?在他眼里,这还叫事吗?

当然了,得罪大户的事情,目前还要往后放一放。

因为得罪大户的前提条件是见到大户,而见到大户的前提条件,是牛车把韩渊拉到大户家门前。

可非常不幸的是,牛车现在抛锚了。

就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地里,头顶上还下着瓢泼大雨。韩渊,连同他身边的白皎然,都没有一丝丝防备地被浇成了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