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采草贼vs神捕少年郎(25、26)(2/2)

翌日,天明,天淡云浓,烈阳高照。

杨县令开堂审理现如今闹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的“采草贼”一案。

在几次动用刑具的前提下,昨夜的黑衣男子将一切和盘托出。

原来,此黑衣男子是个惯犯,湘城人士,名为习鹏天。

本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只是后来家中受到无妄之灾,府上上下都死于一场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灾中,而他本人虽然侥幸逃生,却被大火烧毁了半张脸以及半条胳臂,以至于后来那半张脸以及半条胳臂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丑陋的疤痕。

而他也因为家道中落以及脸上着丑陋的疤痕遭到旁人的奚落、嘲讽,与他早有婚约的未婚妻更会当着众人的退婚,未婚妻家里的下人也在他的面前恶言相向,辱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从那刻起,习鹏天的心理变得极其扭曲。

想要退婚?骂他“癞蛤蟆”?好,很好!

于是,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习鹏天潜入前未婚妻的府邸,在她的闺阁里夺走了她的清白,并且在天亮之际,将人裹着棉被丢在门外的院子里。

第二日,天亮的时候,他的前未婚妻被下人发现,整个府上的下人都震惊了,哪怕他们被勒令守口如瓶,可是她被玷污的事情依旧在习鹏天地刻意安排下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都是她的风言风语。

最终,习鹏天的前未婚妻承受不了自己失去清白的事实以及外界难听的流言蜚语,在某一日用三吃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奚落习鹏天的前未婚妻死后,他心情大好,却也因此迷恋上了那种凌虐看不起自己的人的那种快感。

于是,他频繁作案。但凡有人瞧不起他,奚落他,不论男女,他都会用这种决绝狠辣的方式报复他们。

是女的,就毁了她的清白,是男的,丑得杀了,长得秀气的好看的,他也不介意尝尝龙阳之好的滋味。

于是,在前未婚妻自缢后不到一周,他又玷污了一个娇养的嚣张跋扈的贵公子。

由于第一次凌虐男子,他不知轻重便将人生生做死在床上,引起一阵大轰动。

事发之后,习鹏天担心自己会被官府查到,便隐姓埋名,离开了湘城,开始了四海为家,频繁作案的生活。

瓢泊一年多,他辗转于数个城镇,没到一个城镇势必会重操旧业。

亦或者更确切来说,这已经成为了他活着的唯一的乐趣。

他痴迷于床榻之事,非常享受在旁人的恐惧嘶吼中,释放自己的欲望,释放自己对人世的恨意。

只仿佛只有那一瞬间的欢愉,才会让他感受到活着的快乐。

大概一个多月前,习鹏天来到了南余镇。

那时,他便听说镇上有个怪异的“采草贼”,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犯案无数,可是没一个被其玷污的人,击鼓鸣冤却并非是让官府将人严惩,而是托官府早早找到此人,以便于他们嫁给他。

本来听到有同道中人作案,就已经引起了习鹏天的注意,更何况还有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传闻,惹得习鹏天着实好奇。

他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位同道中人是用了什么手段,才会让那些被自己玷污的人各个哭着喊着要嫁给自己,而且还都是男人。

他一开始猜测着,怕是此人的面貌俊美,因此那些被其玷污的人才会一反常态,死心塌地地要嫁给他。

可是当官府将告示贴满大街小巷时,他才发现,画像上的人别说容貌俊美了,就是连张脸都没有露出分毫,心下愈发怪异、好奇。

为了探出这位同行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习鹏天在南余镇住了下来,白天戴着半边面具混迹在喧闹的人群中,打听有关“采草贼”的消息。

只是他待了很长一些日子,都没能寻到一些有用的进展,心中的好奇日益加深。

为了弄清此事,他忍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作案。

然而,他左等右等,想要等着同行在此作案时,却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

“采草贼”一案的消息逐渐消失。

另起的一桩“人皮面具连环杀人案”吸引了南余镇上下的百姓的注意力。

习鹏天也有了解过此杀人案之事,也不敢在此关键的时候惹祸上身,只好忍住身体的渴望,一直蛰伏在人群中,一直未作案。

他本打算离开南余镇前往别处,避开这种杀人案,却在他刚起了这个念头的第二天,衙门传来了“脸皮面具连环杀人案”已告破, 杀人犯也已经落网,被绳之以法。

他这才停住想要离开南余念头。

而在这段时间内,他已经在心中标记了好几个人选。

都是一些长得好看却心比貌丑恶言恶语奚落侮辱过他的男人、女人。

他无法容忍,旁人对自己容貌的侮辱,他对她们有恨。

在“脸皮面具连环杀人案”结束后,他又耐心地等待了几天,却依旧没有那位令他好奇、钦佩的同行在此作案,灵机一动,动了模仿他的念头。

他研究过告示上同行的穿着打扮,模仿他犯案。

习鹏天是个惯犯,行事小心谨慎,且他非常明白,在同一个地方不能连续犯案,不然很容易在不经意间留下蛛丝马迹,从而会有暴露自己的危险。

习鹏天在前日报复了南余镇上所有奚落他、侮辱他的人后,本已经打算离开南余,却因为听到有人提起南余镇上的钦差大人是晋国的逍遥王,且人俊美端方,五官如玉般精雕细琢,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更有人说他是天上的仙人下凡。

如此的赞誉之词引起了习鹏天强烈的好奇心。

自从容貌被毁,受到无数恶意的侮辱后,他越发见不得自己丑陋的脸,也越发痴迷于旁人俏丽俊美的脸。

本着好奇的心却探一探被旁人传得近乎仙人般的逍遥王究竟是何面貌的习鹏天选择留下来。

寻了个机会,在簇拥拥挤的人群中远远看了一眼逍遥王的真容,习鹏天再也移不开目光。

回去后整日整夜的魂牵梦绕,心中除了此人在无旁人,甚至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其实对于,没有的罪过他的人,习鹏天并没有那种想要报复他,在床上凌虐他的冲动。

他所侵犯的人,都时得罪过他的人。

但是逍遥王没有,他甚至连出现在逍遥王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习鹏天不希望自己丑陋的面貌会污了逍遥王的眼,他更害怕会从这位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逍遥王眼里看到厌恶与嫌弃。

但是他的心里又放不下逍遥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只有一种执念。

想要与逍遥王春风一度的执念。

哪怕只是一晚,哪怕让他躺在身下他都心甘情愿。

所以,在名知逍遥王下榻之处戒备森严,在明知此番前可能危险重重的前提下,习鹏天还是忍不住去了。

他想着,一不会对逍遥王温柔的,一定不刽伤害他。

可是,他想的一切都没有付出行动,就被擒获。

不仅如此,他还得知他心心念念已久的逍遥王竟然早已心有所属,甚至已经抱着旁人同塌而眠。

那一刻,他明白了何为心碎。

提到这儿的时候,习鹏天在大堂上的语气都变得激动异常,视线望向坐在杨县令身旁的沈墨身上时变得无比痴迷。

却终究只能得到沈墨淡漠的神情。

习鹏天在堂上和盘托出的时候,沈墨并未将目光放在此人的身上,包括此人如何述说对自己的爱慕、痴迷时,他也无无动于衷,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心中有的只是厌恶。

除了聂语堂,谁喜欢他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一种厌恶。

一开始,沈墨的目光只放在一旁的聂语堂身上,后来开堂没多久后,聂语堂有事走出大堂后,沈墨的目光就一直飘空,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而遭遇到自己所恋之人的冷漠,习鹏天心中一阵悲戚,心中忍不住想道:“若是当年哪场大火没有烧毁我的脸,若是当初我没有对那个女人下手,若是我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清白之身,若是我现在手上从未染上过肮脏的鲜血,我是不是也有机会靠近他几分,就像那个捕头一样呢?”

但是,这番话习鹏天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也明白是自己不配,自己这样不堪的人如何配得上逍遥王这般风光霁月般的谪仙人物。

微微垂眸时,双眸黯淡无光,手也从半边狰狞可怖的脸面前颓然放下。

从升堂开始,从习鹏天看见沈墨坐在高堂上的老爷椅上开始,他的手一直挡在自己那连自己看了都会嫌弃的半边脸之前。

因为,他不希望自己这么丑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可惜,即便他这么做,那位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落在自己身上分毫。

这也是第一次,习鹏天有一种无颜活在世上的感觉。

他厌恶自己曾经那些不堪的过往,他厌恶自己这张丑陋恶心的脸......

然而他在公堂上一番真挚的、幡然悔悟的言语,听在旁人耳里却是令人胆战心惊,冷汗连连。

尤其是当习鹏天提到自己对沈墨的喜欢、痴迷时,杨县令几乎已经做好了要目睹一番血溅三尺画面。

毕竟逍遥王这般人物哪里容得了这种小人的冒犯?

他可记得,上次那杀人犯在公堂上只是言语骂了几聂语堂就被狠狠教训了一番,更何况是今天这般的场景。

只是一直到习鹏天悉数认罪被押入牢房,沈墨都没有做出任何震怒的举动,就连不悦的神情都没露出分毫。

因为,沈墨的心一直放在聂语堂的身上。

他一直都在聂语堂回来,却等到了案子了结也没等到聂语堂的人影,等到的只是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