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留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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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九八三年秋天，上初一的梨花一天放学回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母亲杜婶正在厨房忙着做饭，这个时间点妈妈在家做饭是少有的。田里地里活多，爸爸又从村小调到乡中学教书，没有更多时间帮忙干农活了，妈妈差不多每天都要天黑才回家来的。

家里突然多出的一个人，看起来是个很慈祥的老人。梨花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面庞黝黑的老人，她实在不记得家里有这样的一个亲戚，“是不是多年没有走动的远方亲戚？”梨花蹦蹦跳跳去厨房问妈妈。

妈妈没说别的，只是笑着要梨花喊老人“余爷爷”，梨花不好意思，老人走过来，对杜婶说：“，妹子呀，你养了个好女儿呀，一看就是聪明的相。”

说得杜婶满脸笑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她麻利地挥动锅铲，要梨花去把哥哥弟弟喊回来吃饭。

母亲心情好，梨花也很开心，只是这个老人是个什么人，让妈妈丢下农活来做饭？管它呢，只要妈妈开心，又有好吃的，这就够了。

吃晚饭时，莫老师也回家了。他对老人也是客客气气的，一家五口人陪着老人一起吃饭。

贵贵碰了碰梨花的脚，用眼神向梨花打听老人，梨花轻轻地摇摇头。兄妹俩很默契，并不做声，不让外人尴尬。

余爷爷在桌上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说得很诚恳，连梨花都觉得老人是个好人。孩子们并不是很关注老人的来历，只是觉得晚上的菜更丰盛更好吃，就开心极了！父母心情好，笑容多，孩子们就特别开心。

吃完饭后，父母陪老人聊天，梨花有时凑过去听几句。得知老人是邻县的，有一个快三十岁的傻儿子，老伴生病多年走了，为了生计老人边行乞边卖灯芯草。

梨花不知道灯芯草有什么用，那是一种细细长长的白色东西，质量很轻。听妈妈说，那东西主要用来敬菩萨用的。

晚上睡觉时，杜婶安排余爷爷与大儿子贵贵睡一起。刚开始，贵贵还有点抵触，但八十年代的孩子，是不会忤逆父母的安排的。

贵贵的房间在厨房后面的一间屋子里，很小，进门的地方放一张床，里头放了一个大谷柜，基本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那次，余爷爷留下一部分灯芯草后，又上路行乞去了。梨花父母把余爷爷留下来的灯芯草用大麻袋装好，捆绑起来放在屋梁上吊起，以免受潮。

梨花家住过一个行乞的人，这件事很快让村庄里的小伙伴们都知道了。大群笑嘻嘻地问梨花，“那个叫花子身上有虱子没有？”其他伙伴听大群这么一说，也都想取笑梨花：“哈哈，家里住叫花子，专门讨米的，好臭的吧。”

听大家这么一说，梨花很不好意思了，好像觉得家里来过这么一个人，很没面子的。不过，梨花想，父母对余爷爷这么好，余爷爷肯定不是坏人，是坏人的话，爸爸妈妈不可能认不清的。

好在孩子们可以玩的活动有很多，很快，一群女孩子就跳房子去了，跳得不亦乐乎了。

春节过后不久，春天的一个下午。气温升高了，春回大地，阳光空气都明媚极了。梨花放学回家，把书包放好后正要去找伙伴们玩，发现桌子上放了两盒点心。一盒桂花糖，一包蛋糕，看得梨花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