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人间正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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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岳起身拱手拜曰：“请将军赐教。”

法明站起回礼，道：“赐教不敢当，只是我的上司刘九郎有一次说起过这首词，法明才有所领悟，让岳将军笑话了，请坐。”于是两人重新坐下。

法明举杯，看着晶莹剔透的杯中酒，道：“《短歌行》开篇就说人生苦短，就像朝露一般转瞬即逝，那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感慨万千，无处解忧。”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这个‘君’说得是这个人生苦短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我沉吟至今，没有答案，又不能摆脱，纠缠其中，困惑不已。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我们活在这个世上，除了考虑人生意义何在这个问题，我们还要面对现实中的困难啊，我们还要召集贤良，一起收拾破碎江山，这是不能回避的问题，我们不可能对世上的苦难无动于衷而遁入空门，因为这里有我们深爱的土地，有我们的亲人，有我们祖先传承下来的文明。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时光如天上的明月一般摘不走，留不住，我们在重整江河的时候，一天天老去，最终还是要扔下这大好河山，赤条条来，赤条条走，什么也带不走。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心念旧恩。’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在契阔谈?的喧嚣中，我们躲避的是内心深处沉甸甸的寂寞。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我们就像那夜幕降临时无枝可依的乌鹊，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变幻不定的，都是靠不住的，哪里是我们的皈依之所，立足之处，哪里是我们安心的乐土呢？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虽然人生苦短，但是我们还是要让四海一统，天下归心，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历史使命，就是我们的业。我们没有时间去追逐流逝的时光，去探究人生的意义，我们不能抛开我们的亲人于不顾，去追寻我们存在的永恒的价值。

我们只不过是一群迷失了我们家园的人，在这个世间流浪。释尊在菩提树下证得无上正觉，第一句便指出‘奇哉！奇哉！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我当教以圣道，令其永离妄想执著，自于身中得见如来广大智慧与佛无异。’”

法明说完这些，眼光深邃，忧郁，似乎想起了刘丹和大家谈论这首诗时的情景。

太祖这一辈子可以说是一个斗士，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很少有触物伤情的时候，但是面对百万大军横渡长江占领南京，改朝换代之际，也不禁发出“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的感叹。

“曹孟德终归是个做事的人，和那些清谈家不一样。”法明道，随即吟了一首诗：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你说我们在这里打生

打死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邓岳三人细细咀嚼着这句词的意境，不由有些痴了。我们都在忙碌，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思考这些问题。曹孟德雄才大略，两种情绪在心中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所以才有了这首看似杂乱无章的《短歌行》，这应该是这首诗的正解。

周抚饮完杯中酒，道：“谢谢将军陪我们饮酒，囚车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