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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里愈发地生机旺盛,各种鲜花争奇斗艳,谷物长势很好,能收获的植物压弯枝头,魔法植物水灵灵的,空气里飘散着水果的清香和小鸟的啼叫声。那只飞行魔兽和以前放进来的两只代步魔兽一起,悠闲地躺在湖岸边,靠着石头,是不是地甩动尾巴,仰着头朝着天空长鸣一声。
林淮觉得这样的对比实在太让人生气了,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把三只生出一身懒病的魔兽拉出来溜溜,瞧见它们可怜兮兮的小样子,便舒坦不少。这两天,三只魔兽见到他就跑,活像他就是一尊神出鬼没的阎王,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对衣食父母的尊敬?
万里荒原上,最不幸的事情终于出现,林淮找不到方向了。触目之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刚进入这块土地时,还能根据指南针判定方向,直到指南针也不管用,像是进入了一块毫无生机的死地。昼夜不再轮换,看不见朗照的太阳,只瞧得愈发得笼罩在暗夜里的雪原,到最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耳边听得见刺耳的风声,还能确认世界的存在。
这样下去,即使不被饿死,也会只能在这一带转圈,永远走不出去的——林淮果断扔掉失去作用的指南针,从僵硬的四肢冷到心底的,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在黑暗中行进的感觉犹如身在炼狱,没有视觉,没有嗅觉,渐渐的听觉和触觉也变得麻木,偶尔苦中作乐起来便想象是只僵尸,除了走路还是走路。以前学习的到的知识一点用处都没有,书到用时方恨少,也不过如此了。
这般没有方向地走了十几天,林淮在空间唉声叹气,三只魔兽撒欢地跑,一刻不肯安宁,许是察觉到林淮糟糕透顶的心情,互相大眼瞪小眼,一点点地朝林淮的位置靠近着,走了几步,停下来鼓动着其他魔兽先走,最后齐头并进地将林淮拱在中间,似在讨好他。
林淮摸摸魔兽的大脑袋,几只魔兽在空间的滋养下外面的一层毛比以前更加柔软了,林淮不客气地揉搓着,仿佛看到弗雷迪还在身边,戏闹般地把梳理好的头发揉乱,心有不甘地掏出戳着装着弗雷迪灵魂的玻璃瓶,也不管弗雷迪能不能听到,气狠狠地说:“以后你得好好补偿我,听到没有!”
还是出了空间。
这天,天边出现蓝紫色的极光,暗沉沉的天空被道道光柱映得明亮,冰雪覆盖的大地呈现出从来未有过的景象——林淮分明看到远处有座石柱顶天的殿门,几百米的高度,殿门的柱子上雕刻着前所未见的纹饰,像是一种藤蔓,又像是巨兽。
也许是海市蜃楼呢,虽然心里不确定地想着,两只脚却不受控制地往那里走去,如果出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是通往往生花的所在呢?
极光很快消失,大地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林淮提着魔法灯,光线微弱的魔法灯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块地方,摸索着前进。奇怪的是脚下的雪地出现异样,软得像是一团棉花,可用灯光照着看,雪被还是那团雪被。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裹着他不受控制地往前走,那感觉就是身处于水中,柔柔的,轻和的,又有轻盈的合唱,能被迷惑了心智,时间对此时的林淮来说已然没了概念,若他能看到情景,便知道真正的行尸走肉是何等模样了。
胸前的佩饰猛然间烧得滚烫,将林淮的神智拉回现实,他才发现先前的感觉几乎处于一片迷幻的梦境之中,而睁开眼睛之后,他惊呆了。
什么天堂,什么世外桃源,都形容不出眼前的美景。
大片大片的蓝紫色花朵铺开在水面,仿若夏日里湖面上层层叠叠的密致的莲,莲叶下是流动的雾气,朦胧在花叶间,瞧不真切,正是因这一份隐约,更添了几分遐思。
翩然起舞的墨蝶于雨雾中若隐若现,墨色又不仅是墨色,翅膀扑扇时散发着莹莹的光晕。宽广的水面之外,是亭亭的柳,是望不尽的亭台楼阁,雕栏玉砌的楼台尽数淹没在烟雨中。真的是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
而他已半只脚踏进水里,若不是佩饰即使将他从梦魇中唤醒,也许已经成了美景中的一缕亡魂。但他此刻根本想不到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事实,他听到砰然心跳的声音,仿若世上最甜美的诱惑。
他想,如果没猜错的话,或许,他真的找到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