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厚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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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魔王晃着酒杯里的酒液，目光穿过酒杯，似乎在怀想着什么，罗本有些木然的坐在对面，心中震惊无比。

魔女……现如今没有力量的普通成员要沦落到奴隶地位的魔女，曾经……是魔界最为强大的种族甚至连灵魂魔法都是由魔女一手创立并发展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有些难以置信对吗？”亚瑟魔王慢慢的喝着自己的酒。

“呃……啊，的确是……真没想到，魔女曾经……有过那样辉煌的历史。”

“的确，魔女曾经无比辉煌过，甚至带动了整个魔族都走过了一段辉煌的岁月，但是……有一句话叫做‘盛极而衰’，之后的这件事情，导致了魔女族急速的走向了衰落。”

慨然一叹，亚瑟魔王脸上露出了几分伤感：“自那以后，魔族也开始走向衰落，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神族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并且发展壮大，等我们平息了那件事情转过身来的时候，神族已经可以和我们分庭抗争了，一方面是他们的确抓住了机会发展了自己的力量，而另一方面，我们却被削弱了许多，然后……就是持续了无数岁月的互相杀伐，直至现在。”

“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罗本追问。

亚瑟魔王看了看罗本，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苦涩：“罗本，如果一个种族过于强大，强大到领其他的种族都望而生畏，而且人口数量也最多，几乎占到整个群体的四分之一的时候，你觉得，这个群体是否还能平静无事呢？”

“这……这很难说……”

“不，罗本这是很确定的，不会平静”

亚瑟魔王把玩着自己那喝空的酒杯，放缓语调说道：“魔女的力量强大无比，虽然她们的肉体并不强大，但是精神层面却没有任何魔族可以和她们对抗，在创造了灵魂魔法之后更是让所有种族心生畏惧，于是……魔女作为魔界群体的一个成员，越来越特殊化，越来越脱离了原本的位置，后来，这种特殊的地位成为了魔女们的悲剧开端。”

“在那个远古时代，每逢大事，黑帝都会召集魔族所有重要的成员进行商议，之后又黑帝做出决定。但是……在一次会议上，当时的魔女族长，魔界公认的第一强者，她……出言反对黑帝的决定”

“什么？”罗本心中一震，“反对黑帝的决定？”

前前后后，罗本在魔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黑帝存在的意义，罗本是清楚的。黑帝的存在并不只是一个统治者，一个帝王而已，如何说像那样的身份，魔王倒是更合适。

黑帝，是魔神在魔界的化身，是魔界万物的主宰，创造者，是魔界一切的源头，黑帝的决定，比在人类世界皇帝的决定可又权威的多，如果说皇帝是天子，那么黑帝就好像天的老子。

如果是建议的话，那无可厚非，但如果黑帝决定的事情还要去反对的话……拿到现在来看就是比反社会反人类罪名还要严重一百倍了。

“怎么样？惊讶吧我们这些魔王，在还很小的时候，在还没有成为魔王候选人的时候就已经学会，黑帝的一切决定都必须遵守，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灵魂，我们现在的二十四位魔王中，性格最暴躁的就是比格，但是……比格对于父亲的决定，从来都不敢有半点违背，我也是一样……”

“那……那个魔女族长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亚瑟魔王简单的回答。

“死……了……”

“对，但……那已经是好久之后的事情了，在当时的会议上，其他种族的族长震惊之后都纷纷声讨那个魔女族长，当时，似乎那个魔女族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行十分不妥，不过，其他种族的指责让她十分恼怒，最终，她还打伤了一个族长，并且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希望黑帝能改变自己的决定。”

“这……就是那场灾难的开端？”

亚瑟魔王长长的吐了口气：“不错……自从魔界有历史以来，从来没有任何意志如此的顶撞黑帝，会议不欢而散，那个魔女族长当先自行离开后，其他的族长纷纷开始像黑帝进言，要求处置魔女族长，但是……黑帝有些犹豫，魔女族在魔界拥有难以想象的能量，处罚那个族长的话，可能会造成很大的震动，而就在黑帝考虑怎样平息这件事情的时候，席卷这个魔界的暴乱已经悄然而动了。”

“暴乱”罗本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那个魔女族长想来也是一时冲动，只是后来被其他几个族长职责心中恼怒才最后都没有认错，回去之后，越发的觉得不安，就找来了其他的魔女商量，然后……她们做了一个决定”

“难道……她们想推翻黑帝的统治？”罗本讶然张大了嘴。

亚瑟魔王目光清幽幽的看着罗本，笑道：“罗本，看来你的胆子，比当初那些强悍的魔女……要大的多了。”

罗本顿时一愣：“我……这是什么意思？”

“罗本，自古以来，魔界都是黑帝在管理的，作为魔神的象征，如果有人敢表露这样的意思，可以说，他就是在和魔界的一切为敌，天空，大地，流云与河流，魔界一起都将是他的敌人，魔女……也不例外，就算当时的魔女再怎么强大，她们也不敢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明白吗？”

见亚瑟魔王连‘推翻黑帝’这样的字眼都避过去了，罗本不由得暗中流汗，自己还真是说了足够大胆的话。

“当时魔女族内的重要成员经过商议，她们敏感的察觉到其他种族必然会对这件事情大加渲染，极力的要求黑帝处置魔女族长，或许是被自己强大的力量冲昏了头脑，或许是出于对这次事件的恐惧，魔女们决定……清洗其他种族”

“清洗？”罗本心里更震惊了，当时的魔女，居然如此的霸道。

“不错，魔女们决定让黑帝看清楚谁才拥有最强大的力量，谁才是最值得肯定和信任的人，而强者生存的魔界，不需要弱者……在黑帝思考怎样好好的处理这次其他种族对魔女组积累已久的怨恨爆发，魔女们已经先一步开始行动。”

“在魔界，魔女占据着大量的领地，几乎占了魔界整个地图的一半，首先，魔女们开始清洗这些领地上的其他种族，魔女们认为无用的，就会杀死，认为有用的，就会留下，等到黑帝接到消息的时候，无数的魔族已经倒在了魔女的脚下，魔界的人口，锐减了十分之一。”

罗本简直汗毛倒数十分之一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的数字魔界到底有多少人口罗本不知道，但光是现在的摩罗城就有几百万的人口，十分之一，那就是几十万的魔族死亡这还只是一个城市而已。

无可救药了……罗本心中摇头，这个时候的魔女，已经无可救药了……

“罗本，父亲对我们说，那是一段很可怕的岁月，往日里高高在上，但是起码不会随意欺凌其他种族的魔女，忽然之间就成为了嗜血的狂魔，无数的魔女冲上了街头，抓捕，殴打，甚至杀死其他的种族，这里面，甚至有许多普通的魔女，在那段岁月里，魔女领地上的异族，除了作为奴隶，就是作为供魔女驱使的战士，地面上满是血腥的味道，天空……都被血雾染红，魔女们……彻底的疯狂了。”

“后来呢？”

黑帝很震怒，同时也极度的吃惊，因为……一切太快了，从那个魔族族长负气而去到无数的魔族被杀，只是几天的功夫而已，魔女族长的命令一传达下来，所有的魔女就都立刻的执行，就好像……魔女们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一样。

罗本听的眼角不由抽动了一下。

“当时的黑帝意识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就是魔女们已经渐渐的脱离了和其他种族平等的地位，心中已经形成了一种超然的意识，认为魔女天生就应该在其他的种族之上，魔女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种族，而其他的种族，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正是这种逐渐形成的观念，让魔族族长的命令才一下达，就得到了毫不犹豫的执行，魔女们或许都觉得，早该这么做了吧”

“当时的黑帝立要求魔女族长停止杀戮其他种族的暴行，但是……已经无济于事，魔女族长的回应很恭谨，对黑帝有些绝对的尊崇，但是，对于其他的种族，却表现出了强烈的鄙夷，称他们玷污了魔族的高贵，必须铲除这些不利于魔族发展的种族才能更好的让魔族生存，几次劝阻都无效后，无奈之下，黑帝宣布，魔女族……为罪族，全体魔界成员，一并讨伐”

罗本有些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无比强大的魔女和其他种族的最后冲突，那将是怎样的一个修罗地狱。

“当时黑帝没有办法，如果不制止魔女的话，魔界的其他种族就会遭到灭顶之灾，而且……魔女们显然已经陷入了对自己力量的痴狂和畸形的自信之中，无法自拔。当黑帝讨伐的消息传到魔女部族中的时候，她们依旧没有意识到灾难的降临，而是认为其他部族在一起排挤魔女族，于是展开了更加血腥的杀戮以震慑其他的种族，一切……都陷入了混乱。”

罗本长长的叹了口气，现在不用亚瑟魔王再说下去，自己也猜得到结果了，从今天魔女所处的境地来看，当时的魔女必然是大败，没有被直接灭族，已经是很幸运了。

“从那一天起，魔界最混乱的一场战争开始了，一方是实力无比强大的魔女，另一方，是魔界其他所有的种族，当时，黑帝和魔王们并没有出手，只是一再的要求魔女们停止暴行，一再的警告。但是……魔女们已经听不见任何的言语……”

“那是场不折不扣的杀戮之战，魔女们相信只要铲除其他欺瞒黑帝的种族，就可以重新获得黑帝的认可和信任，而其他种族对于魔女们一直高高在上的不满也彻底的爆发，双方的冲突火速的升级，伤亡数字每一天都在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扩大……”

转过头，亚瑟魔王望向了窗外：“罗本，你知道……魔界天空的光云，是怎么来的吗？”

“呃？”罗本有些诧异，亚瑟魔王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罗本试探地问道：“难道……也和那场战争有什么关系吗？”

亚瑟魔王淡淡的笑了：“是的，是因为那场战争，那场魔界史无前例的战争，改变了魔界许多的东西，这天空，也是其中的一样，原来……魔界也是像神界一样，有一天昼夜变化的，但是那次战争之后，太阳和月亮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罗本惊的满脸流汗，那场战争到底有多大的规模。

“魔界的气候环境相比神界有许多十分特别，或者说十分恶劣的地方，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原本就如此，但大部分，其实是那次战争巨大能量碰撞的后果，那一次……几乎所有的魔族都参与了战争，产生了无数的传奇故事，同时，无数风华绝代的人物，就在那个黑暗的时代消失了……”

“那场战争……持续了整整一百年魔界的人口数量减少到了一个可怜的地步，普通居民的死伤到达了一半以上，士兵和战士死去的数量一样也是不计其数，那时，魔界已经元气大伤了。”

罗本知道自己现在问这个可能有点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但……一百年的时间，难道……难道黑帝和魔王都不能制止这种情况吗？”

亚瑟魔王淡淡的笑了：“我知道你会问这个，不过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根本不同，魔女的数量庞大，领地广阔，虽然对于黑帝和魔王们依旧尊敬有加，但是对于黑帝和魔王们关于这场战争的命令，却都置若罔闻，她们坚信是其他种族蛊惑黑帝才引发了这场灾难，誓要杀死所有的遗族，而且战争开始后，魔女们就不再见黑帝和魔王，回避一切与黑帝和魔王见面的机会，就这样在躲避和杀戮中，战争一直持续着……而且，当时的其他种族，显然也不希望黑帝就此结束那场战争”

“不希望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希望看着自己的战士毫无意义的去流血牺牲？”罗本叫了起来。

亚瑟魔王摇头：“不，罗本，那些魔族战士和平民的死，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在积累仇恨，在积累魔女的罪孽……”

罗本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无奈而又残忍的事实……

“罗本，当时的魔女是无比强大的，其他的种族都无法抗衡，就算联合在一起，也只是勉强互相不赢不输的局面，如果战争在开始的时候就结束，那么对于魔女们的处罚可能会很重，但是那不会动摇到魔女们的根本，她们依旧强大无比，然而，她们会更加仇恨其他的种族，可以说，当时的其他种族，在用所有族人的生命去铺垫一个时刻，最后……他们付出了无比沉重的代价，等到了那个时刻。”

“什么时刻？其他的种族在等待什么？”罗本颤声的问。

“经过无休止的战争，魔界的一切遭到了巨大的破坏，魔女们依靠自己强大的力量对抗其他所有的种族，并且对于黑帝和魔王的命令不予执行，当战争在继续下去将对整个魔界造成不可恢复的破坏，而且神族那边也已经在急速发展的时候，黑帝不得不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魔女……在魔族中抹消”

亚瑟魔王的目光再一次望向了窗外：“那一次，二十四位魔王，全部出动，而且……使用了魔王战铠”

罗本惊的说不出话来，自己曾经听过关于那些魔王战铠的描述，那些战铠由一位黑帝的骨用魔法炼制而成，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魔王们除了对抗神族，从来都不会使用的没想到居然会对魔女使用魔王战铠。

“魔王的出动，彻底的改变了战局，魔女们的确很强大，但是……不可能是魔王的对手，而且魔王还使用了魔王战铠，曾杀戮了无数魔族同胞们的魔女，开始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屠戮。大批大批的优秀魔女战士死亡，魔女们的领地不断的缩小，在魔王出动十天之后，魔女族长在战场上被斩杀，那一天，意味着魔女辉煌的时代，彻底的结束了……”

似乎感觉到无比的沉重，亚瑟魔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的喝干，才又说道：“魔王加入了战争，对然急速的改变的战况，魔女们节节败退，但是……魔王们穿戴着魔王战铠进行战斗，却对魔界造成了其他不可挽回的伤害，天空开始出现许多异象，大地轰响龟裂，河流暴涨，魔界几乎支离破碎，这天空开始笼罩光云，就是从魔王出现在战场上之后开始的，到现在已经经过了无数的岁月，但是这一切却没有再改变。”

罗本听的遍体生寒，打死也没想到，现如今饱受欺凌的魔女，居然曾经做出过如此震动整个魔界的事情。

“再后来，魔女们就被剿灭了，最后一个魔女战士倒在魔王脚下的时候，刚好是她们发动战争满一百年的那一天，那一百年，是魔界最黑暗的日子……有的时候我会庆幸，在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罗本你能想象吗？那场战争中，有两位魔王被杀死了”

“什……什……什么？魔王被……被……”

“被杀死了，是的，的确是被杀死了，被那些强大的魔女，虽然魔王们强悍无比，但是魔女们之中不乏佼佼者与拥有无比智慧的存在，虽然在力量层次上和魔王无法相比，但是……那些魔女却还是杀死了两位魔王，那次战争的损伤，远远大于我们以往和神族任何一次的战争。”

“当然，魔女并没有被完全的灭族，这里面有很多的原因，其他的种族大的成分上时为了泄愤，那些美貌但却不具有强大力量的普通魔女，在战争结束后受到了其他各族无比残忍的对待，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想多说。只是，当时黑帝保留下魔女这个种族，并不是为了他们美丽的脸蛋和丰满的身体可供其他种族享用，罗本，你能明白这点吗？”

前前后后，罗本感觉到十分的压抑，呼了几口气，回答道：“这个并不难猜，魔界元气大伤，而神族却在快速发展，虽然平定了内乱，但是外患却依旧存在，而且还比之前更加的危险，黑帝是在为长远考虑，万一这次内乱导致了魔族的衰败一直持续下去，最终，还要再启用魔女，借用那强大的力量抵抗神族”

亚瑟魔王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当时黑帝也是担心出动魔王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随时才迟迟犹豫不决，但是最终却又不得不做了这个决定，之后留下了一部分没有威胁的魔女，也都是处于对魔界安全的考虑。”

吐了口气，似乎是想把那段岁月的印象赶出脑子让自己轻松一下，亚瑟魔王继续说道：“那场大战结束后，神族就趁着我们元气大伤的时候大举进攻，不过毕竟我们有着深厚的基底，最终他们还是失败了，被赶出了魔界，当然，我们也付出了及其惨痛的代价，在那之后，黑帝感觉到短时期内应该不再会需要魔女的力量保证魔界的安全，于是，黑帝封印了魔女的力量。”

“封印？”罗本敏感的颤了眉毛。

“是的，是封印，当时的黑帝为了不再让魔界这样的混乱重演，用一种奇特的方法封印了魔女的力量，并且开始掩盖那场战争的真相，或者说，是掩盖魔女从前的历史，就这样……经历了无数的岁月，魔女的那段历史，已经消散殆尽了，曾经辉煌无比的魔女族，现在……只是一个下位种族而已。”

“这么久的岁月……封印依旧存在？”罗本有些惊讶这封印的持久性。

“只要魔女们没有表现出力量不正常的提高的迹象，封印就应该是存在的”

亚瑟魔王这句话让罗本顿时愣住了，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纳兰的面孔。

“罗本，纳兰的情况……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