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与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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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妖,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闪过许多事情,是善是恶,是因是果,他不得而知,最后残留在他眸中的是一片精美剔透的六角雪花,不过这枚雪花并没有化。

雪慢慢地下着,散在了灰苔石砖的缝里、倾倒的竹筐里,落在了顽强附着在土地歪七歪八的篱笆,停在了斜倚在雪泥里断裂的木制梁柱里,断裂的接面粗糙不堪,还残留着黑泥与灰屑,像极了人的身子被并不有力的爪子撕裂开而残留在各自部分的碎肉,在这已被雪覆盖了的废墟上,只留下一抹红色。

(一)

雪下得很大,一匹雪白色的狼在平阔的雪地里独自跑着,雪很轻,林很静,雪花落在狼的皮发上,受到毛发温暖的烘烤,化成了冰水渗入狼的肉里,狼一阵哆嗦,但却并未将水甩出体外,它不断加快着速度,凭着它出色的感官不断前行着。

在这样的天气,大兴安岭以内松树的松针像一叶扁舟载着数倍重量的雪,然而有一株却只剩下灰黄但仍旧直挺的松针,黝黑的松树干上覆盖着两种颜色,白色的是雪,暗红的是血,是捕猎夹夹住狼腰溅出来的狼血,当白狼循着气味过来时,被夹住的白色母狼的眸里闪光一丝光彩随即又暗淡下去,白狼盯着母狼的眸子,低呜着,嗅着,似在说着什么,又似安慰着母狼,它疯狂地咬着铁制的夹子,只在嘴中划出一道道血痕,母狼是被捕猎夹上的金黄公鸡所引诱而被勾住的,白狼知道,在林下出现这样一只血液早已凝固,毛发完整,没有搏斗痕迹的食物是很令狼起疑的,然而,饿得发昏的母狼终究没能挡住公鸡身上浓烈的血腥味,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白狼用牙齿咬不动,又用上锋利的前爪想要将母狼救出,可夹子夹得实在太紧,每松动一点都可以听到母狼脊椎里碎骨的摩擦声和母狼孱弱的呼吸声,母狼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低呜着恳求着什么,白狼愣了一下,粗暴地回应了一声,更加疯狂地扯着夹子,全然不顾被夹子划到的伤口,随着暮色降临,那个抉择在白狼心中渐成事实,它必须亲自了结母狼的生命,母狼的前肢后爪早已血液滞固而僵硬冰冷,即使救出也无法行走,这样只会让猎人逮出,先被愚顽的猎犬撕咬着,再被猎人剥皮或带回去走街串巷地去当做猎人炫耀的资本,白狼舔顺了母狼杂乱的毛发安抚着母狼,随即以它以往迅捷而干脆的方式咬断了母狼的喉管,白狼盯着那对曾满眼是它的眸子看了一昼。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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