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1 与鼠共舞（2/2）

后来学校请了一位退休的铁路工人李师傅来给她们烧火炕，才结束了她们自己烧火炕的历史。

李师傅倒是实在人，工作做的没的说，不等托儿所的孩子走呢，他就来了，没见到柴火冒烟儿，炕就热了，而且热得让人没法上去。但她们谁不说，热总比挨冻强。几天下来，她们不是嗓子痛、就是嘴起泡，谁也不能在十二点以前上炕。

真是冰火两重天。

火炕太热了，热到火炕上油漆面都泛着焦糊色了。

等到火炕凉一点了才去睡觉，这反而给她们创造了学习机会。漫漫地她们都养成了十二点休息的习惯。开始，她们就在宿舍里看书，后来诗睿和辛平在办公室里呆到九点以后再回来。要不是考虑到门卫师傅的休息，她们能在办公室里呆到深夜十二点。而她们的室友任杰更是喜欢呆在宿舍里，躺在火炕上看书，她喜欢火炕的热乎劲儿，她说，躺在热炕上舒服极了。

漫长的冬夜，冬夜的漫长，山区的冬夜更是让人难熬的漫长。

十二点以前，辛平和诗睿要进行一次转战：从办公室转战到托儿所。书、教案、学生作业，辛平还拿着中午和睡觉前读的小说，像是一次大的军事调动。早晨，她们吃过早饭，还要把这些东西原样地拿回办公室，一样也不能少。

从办公楼到托儿所，五十米远的路程，应该说不是很远。但是山区的深夜，寒风习习的深夜，没有路灯、没有光亮的深夜，远处隐隐约约的山峦飘浮不定，周围静悄悄的，风吹动树枝发出的声响另人毛骨悚然。这对于来自大城市的女孩子来说走完那段路，真是一件很困难、很困难的事，多少年以后，一说起那时的情景，辛平还是觉得背后有一股冷风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