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被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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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九香满腹疑惑,白蹁抬手往中原右下角的一处一点,徐徐道:“地图上没有标明川安所在,大抵在此处,如若需前往此地,恐怕需要费一番波折。”?

泠九香仔细看着白蹁所指那一点,单手叉腰,困惑道:“上半句所言倘若是指川安,那么下半句的‘中心数百,纵横万千’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可能是指一个地方从中间开始有数百条路,纵横万里千里?”?

“或许如此,可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地方?”?

“京城。”?白蹁信誓旦旦道,“京城内外有多条道路相接,纵横万里千里,连起来便是整个中原。”

泠九香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那么川安和中原连起来又会是什么地方呢?”

白蹁手指沾了墨水,往川安和京城中间连出一条线。

“这条线经过的地方或许就是秘宝所在?”?

?“这……”泠九香目瞪口呆,“那完了,到时候恐怕大半个中原都被挖穿了也找不到。”

白蹁忍俊不禁,“看来这条线索光靠我们二人或许无法再有所进益了,你可还记得有什么人或许知道这件事?倘若有,我们便可去找他。”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让你带我来这儿,可是……”泠九香灵机一动,指着地图上的川安道,“既然那句民谣在川安,川安也许会有线索,不如我们去看看?兴许川安正有什么人知道呢?”

“好。”白蹁点点头,即刻拜别父母离去。

?白夫人瞧他在家待了不知半个时辰便匆忙离去,不免心中生疑。于是乎将他单独拉入偏殿中问话。

?“蹁儿,方才那位阿九姑娘在场,我和你爹才没有问你,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何不在战船而在此处?又为何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

白蹁思忖了片刻,遂道:“娘,儿臣得知中原与倭撅的海战即将胜利,而儿臣又在战船上遇见了故人,儿臣决定先助她,再还朝觐见。”?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夫人冷着脸说,“朝廷大事岂是儿戏,你以为是你想还朝便能还朝吗?”

“娘,倘若我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做这个礼部尚书,又有何用?”?

?“你……”白夫人气结,指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白蹁躬身作揖欲要离去,白老爷忽然掀开帷裳冲进偏殿内,照着白蹁的脸猛扇一巴掌。

白老爷二指对着他,怒目圆睁。

“我方才在殿外都听见了,白蹁,你现在立刻还朝谢罪!”?

“恕我难以从命。”?

“你竟敢忤逆我!”?白老爷怒不可遏,又要扬起巴掌,好在被白夫人拦下。

“白蹁,你自己说,你做这些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是。”?

白老爷怒极反笑,双手背在身后,冷笑道:“可她是个有夫之妇,你明知如此还要为她罔顾人伦纪律是不是?”?

“绝不是,”?白蹁昂首抬头,铿锵有力道,“我绝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逆天而行,我心中有天理、仁义,更有信念。”

“你……”?

“爹爹,”?白蹁撩起长袍,双膝跪地,连叩三个响头道,“幼时我被关在家门外,三更半夜高烧不退,正是阿九带我去回春堂寻了医师相救,如今她有难,我定不能袖手旁观。”

旋即白蹁起身,又恭恭敬敬作揖道:“如今我再不是那个幼小稚嫩的孩童,我无需爹娘替我操心。皇上若是降罪于我,我必一人担下全责,不使爹娘晚年受惊,我只是证明,我亦可以保护旁人。”?

?白夫人和白老爷对视一眼,眸中情绪复杂纷乱。

“儿子在此向爹娘拜别。”?白蹁说罢,转身离去,却听得白老爷在他身后喊住他。

?“白蹁!”白老爷大怒道,“我说最后一次,你若是再敢与那有夫之妇纠缠在一起,我便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白蹁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泠九香等在外头,方才并未听见里头动静,待他出来仔细一瞧,他脸上的巴掌印红艳刺目。她默然片刻,把手中的药瓶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不由得问。

“消肿止痛药,刚才找你家管家拿的。”?

白蹁苦笑,这一笑牵动脸颊的伤,又疼起来。

“谢谢你。”?他捂着脸说。

?“是我谢谢你,”泠九香垂眸,不自在地说,“跟家里人闹翻了,不好受吧。”

“没事儿,”白蹁故作洒脱地说,“我爹就是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他只是担心我误入歧途。”

泠九香没说话,白蹁领着她走到门口,门僮小心开门,二人又肩并肩走出去好几步,这时泠九香才说:“你不会误入歧途,但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什么?”?

白蹁话音未落,泠九香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在他穴位上用力一点。白蹁懵然不觉,遭此点穴,顿时动不了了。

他忙问:“阿九,你要干什么?”?

?“我身上还有盘缠,雇几个舵手和瞭望手随同我去往川安便是了。”

泠九香轻轻放开他,让他倚在墙上,“半个时辰后穴道自然会解开,到时你回家和爹娘请罪,就说我已经离开,你也可以安心留下。之前种种算我欠你的,待我找到了皇家秘宝再来弥补你。”?

?她转身欲走,他忙喊住她,“阿九,你以为我帮你是为了皇家秘宝?”

?“当然不是,”泠九香无奈地笑了笑,“上战场也好,冒着被辞官的风险救我也罢,你都是为了我,但我实在不想欠你什么,我怕还不清。”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拖着脚步往前走,声音悠悠然飘回去。

?“和我剪不断理还乱的人,只有他李烨一个就够了。”她说。

?泠九香在客栈买了匹马,一路策马来到无絮的码头,又花大价钱雇了一艘小商船和三个水手,其中两个是舵手,另外一个是瞭望手。

两个舵手颤巍巍地问:“非去不可吗?”?

“钱都给了,不想去?”?泠九香挑眉。

“这钱……你拿回去吧,你走陆路去吧,何必走水路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走水路半日便能到了。”泠九香疑惑不解道,“有银子为什么不赚?”

另一个舵手轻叹一气,“如若可以,我们宁愿不收这钱。这大半载倭撅和咱们打得不可开交,水路航运船只廖廖,要不是为糊口,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开船去?”?

泠九香默然半晌,轻声说:“去与不去,你们自己选吧。”?

三人面面相觑,旋即苦笑一声。

瞭望手说:“客人上船吧。”?

泠九香坐上商船,眼见那三个水手和他们岸上的船长告别,她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

她都还未来得及和船员们告别,乱世之中,活下去实属不易,下次见面又是何时呢?

?商船扬帆,海风拂面,晚霞欲颓。泠九香站在甲板上沉思,瞭望手靠在一边,捏起衣角擦着望远镜问:“你去川安干什么?”

?“私事。”

?瞭望手觑她一眼,啧啧几声说:“姑娘,你可真勇敢,也真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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