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坊间传言太子您(2/2)
叶之漓说着,步伐遥遥,衣袋飘飘地走出寝殿。
沈浩然无力地倒回榻上,困啊,累啊,烦啊。
小八舔舔沈浩然的脸颊,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瞅着沈浩然。
“小八,你也想要纳妾吗?”沈浩然捏了捏狗子的耳朵。
“阿嚏——”狗子不屑地打了个喷嚏,唾沫星子喷了沈浩然一脸。
“给太子更衣,给太子更衣,更衣!更衣……”
绿毛怪叫道。
承乾宫内,人狗大战,生死逃亡,激烈展开。
皇帝平日里住在畅春园,那华丽的楼阁被畅春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岸边杨柳依依,还有各种精心栽培的奇花异草,名贵树木错落其间。
夏末秋初,树叶尚茂密,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瓦顶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沈浩然无心欣赏这些美景,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将手中的石子抛向湖面,打了个水漂。
身旁的叶之漓依旧风姿飘举,眉眼柔和,带着淡淡的微笑,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安稳。
身后是一排排的太监宫女,皆卑躬屈膝,明明都正当年华,却好像木偶似的一个个死气沉沉。
畅春园前端端地站着一圈圈的侍卫。
白玉阶前,太子驻足。袖中的手指握起。
衣纱微晃,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盖上沈浩然攥起的手。
回眸一笑,那一笑犹如精灵在月下羽翼初开,又如冬日里落下疏疏残雪,极其纯粹。
“别怕,我在。他是父,你是子,他是皇,你必须服从。无论他说什么,你只需点头。”
握着的拳头松开。沈浩然不屑地扬起下巴,“谁怕了,我只是没睡好,走不动了。”
说完吊儿郎当地三两步跃上白玉阶。
隔着朱红檀木大门,就有女人娇媚酥软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嘈杂。
一个白发的老太监清了清嗓子,尖细着报:“太子爷到——”
女人嘈杂的声音轻了下来。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遥遥传来,“进。”
朱门打开,殿内——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十来个西域美女衣纱轻薄,香肩玉腿,纤细腰肢,袅娜媚姿,风情万种。
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大殿中央坐着的男子约莫四五十岁,?束发镶玉紫金冠有些歪斜,黑色绣金龙袍随意敞着,见到二人,微微拢了拢衣襟,三角眼一扫,目光如刀子锋利地扫来。
“退下。”棕红剑袖一挥,西域美女们皆婀娜着身子退下。
“臣拜见皇上。”
“浩然拜见父皇。”
“爱卿请起,浩然啊,来。”沈皇帝向沈浩然招招手,脸上虽笑着,眼底却一片冷阴。
“是。”沈浩然微微一拜,目视前方,直直的走上前去,走向他名义上的父亲。
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薄唇轻抿,少年目光坚定。
身后的叶之漓依旧跪在地上,目光落在愈来愈远的沈浩然微微颤抖的脚后跟上。
沈浩然来到皇帝身侧,轻唤了声父皇。
“浩然啊……”沈皇帝微眯着眼睛,目光在面前少年身上游走。眼神似明似暗,似冷似热,幻化隐晦。沙哑的声音里辩不出任何情感。
从小到大,沈浩然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一直是七分畏惧,三分厌恶,毫无情感之言。
虽说生母皖贵人被封为皇后,也不过是眼前人用来管理后宫的工具罢了,用半生荒凉寂寞来换取一身荣华富贵。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九月初九了……”
“是。”
“浩然业已快十九了,朕不服老也不行了……这太子妃的位置不能一直空着啊。”
“儿臣……儿臣近来发现自己学识浅薄,为国者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儿臣认为应当先自成人,实在无心过问儿女情长之事。”
“是吗?为国者……”沈皇帝用手轻轻摩擦尖细的下巴。
“太子这是谦虚了,太子聪慧过人,爱民如子,大有皇上之风范。”叶之漓伏在地上说道。
沈皇帝笑了笑,“爱卿言重了。”
“金太尉有一爱女,我已派人打听过,也是如花似玉,过几日回来宫里小住,就先安排在你那吧。”
“是。”沈浩然清楚,父皇从来都是命令而不是商量。
“儿臣先行告退,父皇注意龙体。”沈浩然低头后退。
“你我父子二人不必如此,退下吧。”
“是。”
“爱卿也告退,皇上万寿无疆。”叶之漓起身,恭恭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