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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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渐渐回笼,不知道什么时候,候车厅里多了很多人,他们都提着大包小包,没有人如同我一样孑然一身,甚至连一件遮羞的衣服都没有。

售票口开启了,大厅里也亮起了灯,我可以透过那扇小门看到停在外面,近在咫尺的客车,它还和两年前一样,没有变,只是有些旧了,没有两年前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了。

但这并不影响我期盼它的心情,新也好,旧也好,只要它可以带我回家就好。

我知道快要到出发的时间了,我站了起来,那股激动的心情又一次涌上了心头,我没有买票,我也没有钱买票,更不需要。

我穿过了那扇门,也穿过了车门,我挑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了,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和我坐在一起,如果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应该不会有人愿意靠近我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车上的人越来越多,比我想得更多,但直到听到发动机声音响起,整个车辆轻微颤动了一下的时候,依旧空了小半个车厢,并没有坐满。

倒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只有一辆车,谁会顶着清早的寒冷坐车,所以,我们都是想回家的人不是吗?

车子动了,和我想象中一样,并没有人和我坐在一起。

我独自一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我喜欢这个位置,它可以看到外面,可以看到这个世界。

我看着眼前的禁锢的景象动了起来,看着车站的景物活了过来,我知道,我就要回家了。

客车行走在无边无际的柏油路上,到底是便宜,车身摇摇晃晃的,哪怕路很平整,可依旧改不了它摇晃的状态,但我似乎很享受这种摇晃,很久违。

曾经的我有晕车的毛病,很多年了,从小就晕,所以每一次坐车的时候特别容易犯困,几乎一上车就得睡觉,只有睡觉才能让自己不难受。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这座城市以后,自己攒钱买了一辆不知道几手的车,考了驾照,这晕车的毛病也就渐渐没了,说是没了,倒不如说是自己习惯了这个感觉了。

从这里到我家那边的镇上,五百多公里,坐客车大约需要七个小时,在我的印象里,这个距离真的很远,远到明明自己的家就在身边,可是从来都回不去。

我并不着急,七个小时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时刻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就没有了任何意识,从这样的状态中离开,那样的话,算不算客死他乡?

好在我的状态比我想象中更好,没有任何不良的感觉,难得一次这么长时间的路程不晕车,我也可以好好地看一次这一路上的风景了。

我倚靠在座椅上,偏着头,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象,从一座座高楼,到一处处平房,破烂屋子,到收费站,到荒郊,到一望无际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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