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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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了，易新橙蜷缩在床上，用枕头盖着头，一动不动。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下午，新橙看着那一行成绩足足呆了半个小时，清楚的听着心底某个地方一点点破碎的声音。然后退出查询系统，关上电脑，给父母打了电话，便把手机也关机，然后，就一句话也没说过。姐姐易晨清问她什么她都只是点头或摇头，吃过晚饭，她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三天了，除了吃饭，新橙再没出来过。

其实从考场出来时她就知道，她不可能考上Z大了，她安慰自己没什么，反正之前也没报太大希望，考不上也罢。于是她自己也以为考不上不会难过，甚至还天真的想着万一幸运女神眷顾，就考上了也说不定。可是，在看到成绩的那刻，知道结果已定，而且再也无法更改，而自己真的不可能去那所大学时，心脏竟会一阵抽痛，疼的她眉头紧蹙。她才明白，她心里，多么想去那所大学。

是的，对于新橙来说，要去那所大学已不仅仅是理想，而是早已成为一个信仰。就是这个信仰，让她撑过了因为那件事而近乎绝望的高二，也让她在满是试卷和习题的高三艰难的坚持着。她还清楚的记得，每次做题背书到想吐的时候，都会想想那所大学，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去那所大学。

而现在，一切全成了泡影，不可挽回的无力感让新橙紧紧按住心口，蜷成一团。她知道，事已至此，再怎么逃避也没有用。可她还是不愿意面对，那些个日日夜夜的拼搏，都付诸东流了吗？她不甘心。高一高二的事情又浮现在脑中，她还记得那时看见分班的名单时，震惊的身体轻微颤抖，是啊，都抛弃了她，就因为那个人。

如果没有那件事，如果那个人从未出现过，后来的时光又会怎样呢会比现在好吗？

新橙觉得脑袋乱哄哄的，不愿意再想下去。她把枕头从头上拿开，拿起手机，按下开机。

易晨清看着新橙关着的房门，摇了摇头。新橙这个样子，她很心疼，却也无奈。她比新橙年长八岁，在她的记忆里，新橙从出现的那刻起，就一直是个快乐天真的孩子，但是高二的开始，她那时碰巧在家，新橙去学校报到，从学校回来后她就发现不对劲，也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新橙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但只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新橙还是早早起床去上学，中午回来时，新橙又恢复了笑颜，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她知道，新橙只是把事情强行封存起来了，因为从那时起，新橙的眉间就始终笼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在家人朋友面前，新橙仍旧是那个开心的样子，笑的好像没心没肺，但她见过两次，新橙在以为没人在的时候，一脸忧伤。而且，新橙从那天起，开始喜欢一个人呆着，对人多的场合甚至有些厌烦。新橙的圈子开始缩的很小，像是把自己藏起来，不愿意和任何人深交一样。

她几次想问，话到嘴边又硬咽回去，但偷偷去学校看过，发现新橙对其他人都是一副礼貌却疏离表情，包括高一的朋友，只有对一个女孩子才会表现出内心的情绪，开心，难过，生气、郁闷，都毫不掩饰。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女生叫做孙立允。

其实还有一次，新橙也是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那是高一快暑假的时候，不过晨清不在家，所以不知道。

易晨清还在回忆中，只听到门锁“咔嗒”一声，新橙的房门打开了。

新橙慢慢从里面走出，揉着自己的肚子，冲着易晨清扯出一个笑容，撒娇说：“姐姐，我好饿。”

听到这话，易晨清愣了一瞬，旋即说到：“走，换衣服，姐姐带你吃饭去。”

“嗯”新橙保持着那个笑容应了声，转身回房换衣服。

又是那种笑容。高二那年，晨清问过易新橙为什么和孙立允关系那么好，新橙就是这样笑着说：“因为那时候我以为所有人都抛弃我了啊，可是孙立允出现了。”

听到那话时易晨清心里咯噔一下，还没问出口心中的疑惑，就看到新橙笑的更开了，说：“开玩笑的。孙立允，她对我很好。”

她知道前半句不是玩笑，但也没有再多问。她知道，她妹妹不想说，再问也是徒劳。

在外面吃饭时，易新橙看到了张慕一，她想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继续吃饭。从高一那件事之后，她就本着人不理我我不理人的原则，虽然后来在孙立允的“教导”下，对女生没有那么疏离了，但对男生，还是有些刻意保持距离。其实对新橙来说，之前几次接触，她知道张慕一是个挺好的朋友，但也许是习惯作祟，新橙没有主动打招呼。但她还没低下头，慕一看到了她，笑盈盈的向她招招手：“嘿易新橙！”新橙便也笑着招了招手作为回应。易晨清回头看到慕一，转过头犹豫了一下问到：“小橙，他是你同学？

新橙闻声收回目光：“不是，是朋友。”

晚上的时候，张慕一给她发微信：

——易新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