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七里峒(2/2)

两人小声说着话,慢慢走到河岸旁边,向下望去,只见河水清澈之极,站在河岸上也可以看到小溪水面下的石块,水中游动嬉闹的大鱼小鱼更是不计其数。

远远的地方,似还有飞禽掠过,扑腾着翅膀落到水面之上,昂头向四周张望几下,然后惬意地合起双翅,在水面轻轻游动。

天地万物,在这个地方,竟是出奇的和谐。

“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周煊感慨。

小白却是摇摇头道:“世外桃源只是相对的,如果见识了外界的美好,对他们而言不也是天堂?”

周煊一怔,微微点头,“现在怎么办?”

小白沉吟了一下,道:“想要找到圣器,我们只需要去一个地方就行。”

“哪里?”

小白微微一笑,用手向前方一指,道:“那里。”

周煊抬头望去,只见小白手指之处,却是在苗人聚居的深处,一座建立在半山腰上,远远高于普通苗人房屋的石台建筑。

周煊皱了皱眉,低声道:“祭坛。”

小白微笑道:“不错。”

周煊眉头一皱,祭坛在南疆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南疆边陲之地,壮、苗、土、黎、高山五族,分地而制,或因部族不同,也就各自信仰不同神明宗教,但在各族之中,都有专门祭祀神灵祖先的地方,便是祭坛。

祭坛在南疆一带部族之中,实是有着崇高的地位,在大部分的部族人民眼中,大多数时候,祭坛里巫师说的话,和伟大神秘的神明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往昔五族争斗最激烈的时候,每次战争一样是要先请示过祭坛里的巫师,向神明说明情况,得到神明──也就是大巫师亲口说出的允许,如此部族族长才能发动新的战争。

由此可以看出,祭坛和里面的巫师,在南疆这里有什么样的地位!

而这些巫师据他所知,向来是很少接见外人的。

“大巫师吗?那可是有点不好见。”周煊道。

小白无奈道:“也没有别的办法,圣器就在大巫师手中,我们不去不行。”

“见机行事吧。”

“嗯。”

两人往山上祭坛方向走去,这个地方号称七里峒,自然是范围相当之大,而且号称是南疆边陲最大的苗人聚居之地,随着他们的深入,看到的苗人也越来越多。

从他们行走的这条比较大的道路上,不断有分支小路向旁边延伸开去,就像是一棵大树开枝散叶。

周煊二人远远看去,脚下的路直接便是向远处那座祭坛方向延伸过去的,所以倒也省了问讯的麻烦。

只是随着他们渐渐深入,注意到他们二人行径的苗人也越来越多,周围窃窃私语声音此起彼伏。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们走到了那座祭坛的高大山脚之下。

然后,他们停住了脚步,倒不是他们犹豫,而是苗人驻守在山脚的士兵将他们拦住了。

守卫山脚的苗人士兵着实不少,一眼看去,至少也有十来个精壮男子,或远或近地站在通往山腰的道路上警戒着。

此时拦住他们二人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两个苗人男子,他们身上穿着苗人普通服装,不同的是胸口另加了一面坚韧木籐所做的木甲,手中持着长柄尖枪,看来这就是苗人战士和普通苗人的区别了。

那两个苗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周煊和小白几眼,其后多半目光倒在小白那漂亮面孔上多流连了片刻,然后大声道:“叽哩叽哩胡噜噜,呱啦呱啦噜噜胡……”

周煊转头向小白看去,小白想了想道:“大概是询问我们什么人,要干什么。”

周煊转过头来,沉吟了片刻,道:“在下青云门周煊,有事求见大巫师,还请通报一声。”

周煊很客气,奈何那两个苗人根本听不懂,对望一眼,却是连手中长柄尖枪也拿了起来,面色严肃,口中大声喝问:“胡胡噜噜呱啦啦,噜噜胡胡叽哩哩……”

周煊哑然,又看向小白,“小白,你会他们的语言吗?”

小白一耸肩,道:“公子,我现在连听懂他们的话都困难,你觉得我还说的来?”

周煊顿感无奈,第一次觉得语言不通居然这么麻烦,所以说秦始皇是千古一帝,人类想要发展,车同文书同轨。

不得已周煊便用手向座落在半山腰的祭坛指了一下,尽量减缓语速道:“我们要上你们的祭坛,去拜见大巫师。”

他说的话苗人听没听懂不知道,但是他用手指指着半山上那个祭坛的动作,登时让周围所有的苗人,包括站在更远处的苗人战士和一些跟在他们身后看热闹的苗人愤怒起来,一个个顿时大声喝骂,苗人战士更是呼啦啦围了上来,将他们包围起来。

周煊怔了一下,小白在旁边低声道:“糟了,你可能犯了他们苗人的大忌讳。”

周煊奇道:“我做什么了?”

小白看着周围愤怒的人群,低声道:“苗人眼中祭坛乃是神圣不可侵犯之地,平时言语间都不能轻易提起,用手指指向祭坛更是极大的不敬之举,在苗人中乃是最大的侮辱动作。”

周煊闻言,一时觉得头大无比。

“难不成真的要硬来?”周煊犹豫。

以他和小白的力量,直接闯入问题不大,但那圣器是什么他们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他是青云门的弟子。

正道之所以是正道,正义之心什么都是屁话,直白的说正道就是按规矩做事,破坏了规矩,那就是邪门歪道,是为魔教。

就如现在他要是魔教身份,管你那么多,我直接冲进去夺宝便可,奈何他是青云门弟子,在天下都有名望,就做不得这种事。

身份带来好处和便利时,同样也给周煊上了一道枷锁。

所以他现在很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越发糟糕,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