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明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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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的太祖皇帝、本来也如同汉唐初年的帝王一般豪气,对徐铉说的那句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道尽了一代开国帝王的威风霸气!让偏安一隅还在心怀侥幸的南唐君臣瞬间如坠冰窟……也几乎就此句话、打断了南唐那虚伪孱弱的脊梁!
后来的杯酒释兵权、没有了当面虚伪的吹捧优渥,也没了背后罗织陷害的下作低劣……倒也算是保全了君臣一场的面子情谊!至于柴氏……也没有斩尽杀绝、或是暗暗处死……只是束之高阁荣养着,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放在天下人眼前、让所有有心人只能面面相觑……堪称神来之笔!
直到……烛影斧声那一夜……汴梁一直都在传闻……宋太祖驾崩时已是四鼓时分,宋皇后派宦官王继恩召秦王赵德芳入宫,但王继恩却私自往开封府衙门召赵光义!晋王的亲信左押衙程德玄已在门口等候。赵光义闻听兄长驾崩后后大惊,说:“我要与家人商议一下。”王继恩劝晋王赶快行动,以防他人捷足先登,赵光义略微犹疑一番便与王继恩、程德玄三人于雪地步行进宫。
据此,市井坊间传闻……宋太祖归天时,晋王赵光义当时并不在寝殿,不可能“弑兄”。似乎那隐隐约约传扬的金匮之盟在太后默不作声之下也变的顺理成章起来!
这天下……真好!让可以一窥那顶峰的人如痴如醉、只留下无数悬念和谜团深锁在重重宫禁之中……慢慢的腐烂在一册册陈腐的史书之下、直到彻底消失!
小长老坐在园子里的一棵树下、端起一杯茶遥遥的向着北方的方向看了看……曾经的宋皇后、太祖皇帝的最后一位皇后……已经早早地被现在的官家幽禁在西宫之中了!大好的年华啊……被一道昏暗的宫门深深锁住,只有曾经的太祖二子德芳……是这个女人心里深深地牵挂,传闻中的那个雪夜……德芳似乎距离那个位子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
“皇后!你不该啊……你明知道陛下的死疑点重重、就应该直接派人宣皇长子德昭入宫!可你偏偏只属意德芳……你此举、害了德昭德芳二位皇子,也害了你自己啊!德昭皇子其实性子刚烈果决、所谓的柔弱那是他知礼!所以……就算疑点重重某也愿意相信德昭皇子、真的是因为不堪受辱而自刎身亡……哼!如果你选择的是德昭……王继恩那个阉狗或许就不敢轻举妄动……所有人都要三思而行。”
一杯清茶喝下、苦节门小长老闭目沉思……直到一个年轻人快步来到面前、深施一礼后低声禀告:“主人!西北几路军使那边已经接了汴梁的密旨、封桩库也动用了一批金银,皇帝……看来已经决定动手继续北伐了!”
小长老闻言冷笑了一声:“哼!除掉了他兄长的所有子嗣、他这是心虚了?迫不及待了?这次……某敢断言、他不死也会再次惨败!天道报应、他这种不择手段的人,不会有善终的!”
心腹手下垂手而立、不敢接话头……因为他知道、主人只是对自己说而已,他不需要回答、甚至都不需要记住!
小长老站起身来、看了看远处的小楼,低声说道:“汴梁城外先帝的那名庶出子可还安全?”
“安好!就是不喜读书、性子跳脱。”
“哼!王继恩那个老阉狗定然早就嗅出了味道,不过他一天没有杀了某、没有将先帝留下的苦节门铲除,他和皇帝就一日不敢谋害太后和这个孩子……将汴梁的事情给夫人通报一番,某估计夫人也已经静极思动想北上去看看了……那某这次就亲自陪着夫人去看看、看看这喜欢继承先帝遗志力图收复幽燕的大宋皇帝!看看这惊天动地的北伐大战……”
“是!主人、小的这就去求见夫人!”
心腹手下快步离开、直向着小楼那边奔去,小长老抖了一下袍袖、披散着头发慢慢的向回走去……
数日之后、辰州,带着一份汴梁路引的杨离跟着一支北归的商队慢慢的进了州城。一路疾驰、杨离始终未曾再寻到玉筝的蛛丝马迹,索性一路直接向着汴梁城而去……
杨离想去看看、看看那自己从未见过的大宋东京汴梁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赵家兄弟、为何据此雄视天下,生生灭掉了四方豪杰建立起大宋王朝!文章锦绣富甲天下的南唐、水路纵横的吴越,还有剽悍善战的北汉……为何都在赵家遴选自中原腹地的禁军面前俯首称臣?
邙山……西京洛阳郊外的帝王葬地,那里还有一座坟茔!里面埋着的、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那个男人……那个放任妻子独霸后宫、放任其迫害自己母亲流放自己到天涯海角的男人!那个亡国之人……那个心思玲珑才华盖世的男人……
杨离也想去他的坟茔那里看看、不拜……不哭……不怨恨……不感怀……就像一个路人一般,停留、看看!
走上一条偏街、杨离拱手和商队的掌柜告辞,掌柜倒是对这个顺路同行的免费护卫有些依依不舍、临分别时还邀请杨离回了汴梁有空就到南门草堂街的天心药铺去坐坐……
杨离告辞而去、一个人牵着疲惫的马儿往城西而去,这里渐渐远离了喧闹的街坊、借宿客栈还是吃东西打尖都要安静方便了许多。杨离牵着马沿着一道小河沟旁边的堤坝慢慢的走着、却只听到前面有人在争执……
一座不大的陈旧道观坐落在小河旁边、四周栽种着一棵棵高大的梧桐树,看起来就是香火并不怎么兴旺的样子……两个少年道士、此时正堵在破旧的道观山门前面,掐着腰和一个黑铁塔一般的汉子对峙!
一个道童鼓起腮帮子呸的啐了一口!瞪着眼睛骂道:“什么都别说了、俺们这小山小庙,实在是养不起你这无底洞一般的肚皮!再说了、你那师尊的信笺俺们师父也收下了,你为何还赖着不走呢?”
黑汉子看起来足足有九尺身高、虎背熊腰头上也胡乱扎着一个道人的发髻……看起来居然也是一个道士!此时正瓮声瓮气的回骂道:“你这两个贼厮鸟、要不是因为俺师父叮嘱俺在这边留心那几支拿人当牲口贩卖的商队,哪个愿意留在你这破道观?一天天尽是青菜豆腐汤、嘴巴里都要淡出鸟来!牛气个甚么?”
另一个道童叉起腰也骂道:“少扯谎了!大宋天下禁绝奴隶交易、哪个不知?再说了……你也是出家之人、有这等事报官就是了!轮得到你这野道士来充英雄?赶紧离去、不要丢了你师傅的脸面!”
雄壮道士大怒、脱口大骂道:“你们两个黑了心肝的货色!慈悲心肠都伴粪拉到茅厕里去了不成?出家人的慈悲心肠都到哪里去了?俺们师兄弟三个三路打探、就为了禁绝这丧尽天良的奴隶买卖!你们可知、那些被贩卖的人尽皆都被买到了辽人和党项人那边,女子被卖进妓院、男子会手艺的就会被打入军中活活累死,要不然就去做农奴!”
“那也有官家朝廷去管、跟你一个出家人有何干系?”一个道童满脸通红的驳斥道。
“你们那个师父看来也不是甚么好鸟!怎地教出了你们两个货色?接了书信就出去云游……云游个鸟!俺看来就是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去了、一窝子混吃等死的货色,三清咋就不降下天雷将你们全都劈死算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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