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打出手（2/2）

书斋里顿时一团糟，有飞扬的墨水，有摔碎的砚台，老板和几个伙计忙着保护书籍和其他东西，也不敢上前阻拦。

李万里下手比较阴狠，虽也是书生，却在温莎的监督下锻炼不停歇，加之他体型强健，手脚有力，下起手来专找身上看不见伤口的地方动手。

袁一昭本来体型瘦弱，没动几下便气喘吁吁，如此下来，整个人只有挨打的份儿，他又不服气，只得用手乱抓，把李万里的脸都抓破了几道，血沿着脸流下来，显得异常狼狈。

温莎听到消息赶回头看到此情此景，简直哭笑不得，又心疼李万里好好的相貌被抓破相。

她隔开两人，李万里本就是做戏，加上给袁一昭的教训也足够了，一看到温莎前来劝架，就顺着她的劲停了下来。

袁一昭没控制好力度，依然闭着眼睛拳打脚踢，把温莎的头发都揪下来几根，温莎吃痛，也发起狠来把他扔了一边去。

“砰”的一声，袁一昭飞到一旁看热闹的书斋老板身上。书斋老板连忙躲避，袁一昭顺着他身体滚到到他脚下直叫唤！

温莎怔愣着看着自己的手。李万里连忙给书斋老板使眼色，与仆人们连忙一拥而上，护着傻眼的温莎离开。

一时间，书斋里只有店老板以及两个伙计，还有地上脸色发白的袁一昭。

“小袁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了。”书斋老板唤来仆人把他抬到对面的医馆去疗伤，袁一昭停止了叫唤，双眼无神，任凭他人捣腾着自己身体。

回府的路上，温莎泪流满面。

她终于还是又一次对他动手了！温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骨子里的暴戾，她以为自己只要头脑清醒，她便可以不对别人动手，特别是不对袁一昭下手，但身体反应往往比她想得要快，每次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做出了伤害别人的行为。

“对不起……”温莎低声啜泣。

一直到夜里，温莎依然一副恹恹的模样。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跟袁一昭当面道歉。

自己这算什么？她想起那些“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话语，又想起即使自己芯子换了，但用的还是那一具她又爱又恨的躯体，充满了力量，但也残暴。

温莎不由得苦笑。

有些话，她决定还是说清楚。

袁府里却是有些喧嚣。温莎踏在袁一昭房间的房顶上，猫着身子静静等候，但众人进进出出的络绎不绝，似是有什么重大事情一般。她等的有些不耐烦，干脆在房顶上眯了会。

低低的哭泣声传来，温莎本是习武之人，耳力也是特别好，她凝神一听，似是那小妾曼图的音色。很快一个低沉的男音传来：“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曼图哭道：“相公，那毒妇为何还不坑放过您！她都已经搬走了，仍如此阴魂不散么！”

温莎有些郁闷，听墙角都能听到别人背后说自己坏话，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只听到那袁一昭哑声说道：“你们都下去罢，我要休息了。以后莫要总说她的是非。此事乃我先动的手，罪有应得。”

温莎等众人都离开后自己又摸了进去，床上的人显然还未睡，觉察到有人摸进来，先是一阵紧张，又默默放松了下来。

经常摸黑找他的，除了她，又会有谁呢。袁一昭隐隐地发现对于温莎的到来，自己竟有一分惊喜。

自己这半年来，夜夜不敢与小妾同睡，都是害怕她哪一天突然摸回来看到自己的丑态，令她误解。而如今不到一个月，她终于是又过来了。

温莎听着他凌乱的气息，默默来到床前看着裹着一身被子的他：“别装了，睁开眼睛吧。”

袁一昭睁开了眼睛，黑暗中看不出彼此的神情。温莎正想出言，袁一昭抢了个先：“娘子。”

“袁一昭，对不起。”温莎语气很是懊恼。

袁一昭有些拘束：“娘子，你我本是夫妻，不必如此。今日乃是我先动手打到你的……”

屋里沉默了半晌，就在袁一昭不知所措时，温莎的带着哽咽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袁一昭，我明日就去找圣上，我……我求他开恩准许我们和离。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在不断的伤害你，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痛苦，我也痛苦……”她捂着脸，挡下自己汹涌而至的泪水，“我这样的人，孤独终老即可，我不配有丈夫！”

袁一昭心里似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下，他摸索着起来，但今日被那李万里下重手，伤到了脏腑，他情绪一激动，咳了一声，喉咙有些腥甜，人又倒了下去。

“娘子……”他又急又怕，“娘子千万不可……”

然而温莎已经冲了出去，袁一昭惊骇，滚下床去爬到门口大喊：“娘子！娘子不可！”

黑暗中，袁府的人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袁一昭的模样，知道温莎又过来了，个个都气得厉害。袁一昭捂着胸口咳着，默默看着外头黑夜，脸色终于灰败下来，春夜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