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本自重横行(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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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昊朝就开始设置馆驿,南成馆驿在前朝基础上,增设驿道,专为官员出行,奏疏军令转呈,兵甲马匹谴运等朝廷事务而设,南成三十里一驿,在北境因为时时刻刻要面对来自于北顺的压力,故而精中求精,十里设一驿,百里设一馆,就是为了保证军令可以完全上传下达。在北方边城中,不论大小,几乎每座城中都有驿站,作为官员下榻之处。用资直接由馆驿官员报备户部,不受当地官员辖制。

众人进入馆驿,赵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逗的令狐慧怡格格直笑,二人牵手从暖轿下来,高畔心想若不是赵元敬是个统领太监,自己这会肯定一枪捅死。即便是林弈这个浪荡货,也没这么明目张胆的勾搭有夫之妇吧。赵镇倒觉得没什么,吩咐屁颠屁颠跑过来的馆驿官员安排一桌好酒菜,转而对高畔笑道:“你看你臭烘烘的,可别把我的轿子坐坏了。且去洗个澡吧。”

说完,数个小宦官趋步过来,拿些肥皂软布之物,就要高畔洗漱。确实如此,两日来的奔逃出走,又穿单衣,高畔身上早就脏的不成样子了。当下脱掉衣衫,故意狠狠瞪了年轻宦官一眼:“你别动我媳妇儿!”

赵镇初听一懵,半晌回过味来,哈哈大笑,笑岔了气,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捂着肚子,眼泪都出来,连连咳嗽道:“哎呦儿,我的亲爷,我见这个妹妹生的标志,给你们高家好好打扮打扮,你倒好,不接我人情也罢了,还想那劳什子事,我就是想种地,也没有牛牛啊。”

高畔暗骂一声,这老太监也会吐污话儿。

不过知道赵镇做事是极其妥帖的。

但毕竟脸皮上挂不住,装作若无其事道:“笑个屁,反正你别动就是了!”

赵镇轻轻摩挲令狐慧怡手背:“好好好,脏死了脏死了,你快去吧。”说着便拉着令狐慧怡上楼。

楼上精心布置,好大一间闺房,,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后面横架着紫檀雕螭案,案上一应物什,龙头大笔,镂空麟角管、长金镇尺,松墨古砚,摆放的齐齐整整。旁边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一幅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蜼彝,一边是玻璃樽。再旁边就是一个大枣木梳妆台,胭脂,腮红,勾笔,粉黛不一而足。床前披满大红色帷幕,床上软锦绣锻,满屋子的香气。

赵镇兴冲冲跑到一方大衣柜前,拾掇半天,取出一件女孩子的衣服,笑道:“看妹妹身上穿的什么遮羞布,扔了去扔了去,试试姐姐这件衣服,可好看的紧呢。”

令狐慧怡吃惊道:“这样不好吧?”

赵镇故意捏着鼻子道:“咦——臭,下人们都死光了嘛,来人啊,烧桶热水,将那新拼好的松木通取来,本座给妹妹好好打扮打扮。”

底下人倒是乖巧,急忙去搬东西,赵镇没有闲着,将衣服提起不断在身前比划,又在令狐慧怡身子前比划,高兴的像个孩子,“好,这一袭红衣,着在妹妹身上,才不算辱没她,像个妙人呢。”

令狐慧怡仔细观察那物,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内衬襦衣襦裙,掐牙背心,衣摆上又绣了一圈又一圈的软金细丝,成云纹状,明光艳艳,光彩夺目。即便令狐慧怡家中也算富贵,可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衣服。眼睛中不由自主流出喜爱之色。赵镇轻轻发开衣柜,里面各色衣物,每一件都是上上之品,笑道:“这次出来的急,没带多少,以后到了溪云城,妹妹要是要好衣物了,就来内宫找姐姐,姐姐可有好多好看的衣物呢。我们先洗干净身子,再打扮一下,穿好了衣服,下去吓死你的麟德哥哥,好不好?”

令狐慧怡呆呆答应。

赵镇不以为意,很快小宦官们七手八脚抬进来一个木桶,抛光凿切,显然是一次都没有用的松木桶,热水滚入,霎时木香萦绕,赵镇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这松木桶啊,三十六快拼接而成,十年松木只能取精华一块,可香的紧,妹妹不要耽搁了,赶紧进去吧。”

令狐慧怡初觉得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他不过是个阉人,有什么好怕,羞答答褪下衣衫,露出绸缎般的身子,滑入桶中。赵镇取来擦背白布,轻轻在令狐慧怡白雪般的脊背上擦拭。

深红的各色花瓣,撒入桶中,场面委实奢靡。

殿前都指挥使的馆驿内,不曾想金屋藏娇,赵镇一手提眉笔,仔细打扮一位美人。

高畔正在楼下方桌上大快朵颐,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自楼上飘飘然飞下来令狐慧怡,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描出凤尾妆容,配上羽纱红衣,头发高高梳成坠马髻,斜插一根古玉长簪,用丝带束住。

冲高畔浅浅一笑,直接让少年怔住,嘴巴长大,刚刚灌进去的酒又从嘴里流出来。令狐慧怡转了一圈,道:“麟德哥哥,我好看么?”

“好……好好看。”高畔喉结蠕动,搪塞不及。

后面转出身着大红蟒袍的赵镇,手里提着一件长袍,随手扔给高畔,道:“高畔,你进来,我俩好好谈谈。”又对令狐慧怡道:“妹妹,你且去隔壁,有人给你安排了饭食,吃完了就歇了,明儿一早,姐姐带你回家。”

令狐慧怡娇羞嗯了一声。似要离开,走了没几步停住,扭捏到高畔身前,凑到耳朵根子上亲了一口,低声道:“麟德哥哥,我都是你的了,以后可不许让别人欺负我。”

高畔不解,她银铃般的笑声儿又响起,飘飘然飞进楼去。

两人相视一眼,一前一后都进入房中,

赵镇眼神倏忽变得冷漠,

指着高畔背后的玉剑道:“怎么来的?”

高畔穿起大红箭袖长袍,摊摊手:“我说我遇到一些应该是死人的活人,你信嘛?”

赵镇摆手,似乎很不感兴趣,“别和本座扯这些,本座也不管怎么来的,你我认识,该有十五年了吧,和陛下相交,也该有二十年了吧,赶明儿本座给你备车,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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