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尽头(三)(2/2)

不一会儿,韩月昙便恢复了意识,刚才好像听到了玉衡的声音?玉衡?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之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一汪的清目饱含深情,除了璃冰玉衡,还有谁会这样看着她?

“玉衡!你醒了!?”她又惊又喜,两只小手在他的手臂上按摸着,惊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真的没事了?我不是还在做梦吧······”

紫瑞狐犹柔柔笑了:“我一醒来,泠泠兽便催着将我驮来这里。想必我在冥灵空间沉睡的日子里,你不知流了多少泪,它心疼你,所以想让你早一点见到我。”

“你真的已经没事了?”韩月昙伸出手为其把脉,发现他体内空荡荡的,为晨极蛊母反噬的功力却是再也不剩一点了。

见她面带忧伤,紫瑞狐犹安慰道:“不要紧,武功没了可以再练。只要你我平平安安的,便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不是吗?”

是啊,她在冥灵空间中孤独度过了几十年,可外面的人世却只不过过去了几天!此番玉衡能这么快回来,便是老天开眼了。又或者······韩月昙想到了那一缕俱轮创世神的神念,心道:或许创世神早知道玉衡会醒,只是他无聊惯了,便想在离开前,再制造遗留下一份惊喜吧······

韩月昙感念着俱轮创世神,额心的昙花金印再度亮起了光芒,身上的伤势也开始快速恢复······

另一边,楚光流和大黑小白也透过了迷雾,找到了韩月昙的位置,他们本想过去,却见一紫衣人早已守候在她身旁。

“楚哥哥,我们不过去了吗?”看着楚光流停住了脚步,大黑小白疑惑地问道。那人是紫瑞狐犹,是圣主喜欢的人,如此,便也算得上是自己人。

楚光流只道:“我本就没想着过去。没瞧见么?黑魔龙王往贺王的方向去了。”

说完楚光流率先往长生的方向掠去:“黑魔龙王,受死吧!”

不过楚光流此举完全是逞强,他和大黑小白本就有伤在身,如何能是韩于天的对手,只见他人还没能近到五丈内,便已被韩于天回手一剑扫落!

“楚长老!”“楚哥哥!”大黑小白的大叫声让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韩月昙回过神,眼见长生和楚光流处境危险,她重新站了起来。

她朗声道:“韩于天,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许是女子额心的金印过于闪耀,万丈光华瞬间便吸引了黑魔龙王的注意力,他终是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往长生的方向前行。

见此韩月昙离了紫瑞狐犹,拣起双剑掠向前几步,又道:“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便想逃之夭夭?”

韩月昙是故意说这种话激他的,她要他把所以怒火都转嫁到她的身上,唯有如此,长生他们才可能脱离危险。

果不其然,哪怕失去了记忆,韩于天也还是受不得这种激将的,高傲如他骤然拔地而起,哗哗数剑便往韩月昙挥了三剑!一剑竖砍,一剑斜劈,还有一剑是来到韩月昙的跟前,当头砍下!

韩月昙险险躲过,心中浮起一丝疑虑:他是怎么了?毫无战斗技巧的打法,难道真的已经完全为魔龙吞噬了神魂?

另一边,长生为韩月昙和紫瑞狐犹的平安无事而高兴无比,目光里闪烁着浓浓的希望:“青桐!大哥和姐姐没死!我们有救了!”

他东看西看,嘴里疑惑不解道:“我的紫麒王盾呢?刚刚飞去哪了?”

哪怕他遍寻周围好几圈,也还是没能找到象征着王者权力的紫麒王盾!

就在长生心里大叫糟糕,发动紫麒铁蹄在地上的数不尽的大坑里寻找紫麒王盾,韩月昙与黑魔龙王已经展开了新一轮战斗。

因为吸取了刚才的教训,面对凶性再涨的韩于天,韩月昙显得格外小心。虽然有俱轮的神力帮住她修复伤体,可缚龙魔剑融合了无字天书的异力,其所造成的内伤尤为严重,就连创世神力也难以修复愈合。

若非紫瑞狐犹把她叫起来,韩月昙只怕要睡上数天,休养数天才能清醒。

如今她便是硬撑着一口气,与韩于天的对招也多是以灵巧为主。一边则企图唤醒韩于天的神志:“于天哥哥,你在做什么?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韩于天没有回答她,手上的魔剑挥舞地更快了,似乎眼前的韩月昙就是一只扰人的蚊子,不毁灭了她,他心难安!

没过多久韩于天便厌倦了猫捉老鼠的游戏,随着时间的拖延,他所露出的破绽也越来越多。

又过了十招,只见韩月昙突然双剑挽花,织如莲绽,架住缚龙魔剑!没等韩于天反应过来,韩月昙不假思索,径直往上一挑,那把黑气环绕的魔剑便飞了出去!

韩于天只愣了瞬间,便勃然大怒起来。可是在他反击报复之前,韩月昙已先一步钳制住他的双手,额上金印再次放出光芒,直直照进了他的灵台!

韩月昙微微闭上眼,全神贯注的模样圣洁而高贵。她道:“清醒过来吧!韩于天。不要再被魔龙兽性控制,你是万众敬仰的德王,不是魔物逞凶作恶的道具······”

在神光的洗礼下,狂躁的黑魔龙王渐渐安定下来,只见他的双手直接放弃了挣扎,慢慢放松地垂了下来,神情平和,如沐春风一般享受。

韩月昙企图以创世神念将韩于天导回正途,若是此番过后,韩于天还是不肯放弃缚龙魔剑,那她便要把此剑永远藏起来,不让世人再找到这一件害人的邪物······

过了一会儿,男子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一对星目也开始有了温度。

成功了?韩月昙心中扬起一份淡淡的喜悦,如此她也算对得起韩鼎天了。

紧接着,她问道:“韩于天,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韩于天笑了笑,亦如当初的明朗少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