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桃花源人和武陵渔人（2/2）

“金爷爷，我觉得他们俩说得有道理。我是女生，我不用学那么多。”

金霁月自己也退了一步。

“退学就退学吧。”

金霁月说。

“胡闹！”

金河伯生气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立马站立得端正起来。

因为金河伯生气的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般来说，一个经常发火的人不会给人多大的威慑力；可倘若一个从不发火的和善老人发了火，那可真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

“给我背诵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这就是金河伯的惩罚？罚他们背诵《桃花源记》？这未免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他们仨还是不敢违抗命令地开始背诵：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背诵过程我不说，大家也能猜到：金霁月和晋天根本没办法全文背诵，全是靠着苏承颐才勉强把这篇文章背到一半多。。。

“背完啦？”

三个人点点头。

突然，金河伯从背后甩出来一支鱼竿，顺着三个人脑袋敲了三下。

“明明后面还有。”

见三人实在背不出来。

金河伯开口大声吟诵道：“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三人鼓掌，但有点不知道背诵文章为何事。他们看到金河伯眼泪快要流出来，感到十分惊讶。

“你们仨年纪小，不懂事。可怜我们武陵人，这么多年了，还是被排挤在桃花源外。你们别以为这是个世外桃源，这从来不是我们武陵人的世外桃源。可怜南阳刘子骥，这么高尚的武陵人，竟然在寻找桃花源的路途里过世了。老夫我一介匹夫，能找到桃花源，成为今天的金河伯，其中受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磨难，我想你们仨是不会明白的。”

金河伯再次叹息道。

“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背诵一遍《桃花源记》，我就想起那个名字都没有留下的武陵打渔人。想起他，仿佛就看到了自己。。。”

金河伯哽咽得难以再说下去。

“你们仨对这篇文章有什么疑惑，现在就提。”

金河伯终于正色道。

“金爷爷——”

晋天把手举起来。

“你说。”

金河伯说。

“我觉得，作为武陵人，我们要始终坚持以捕鱼为业。这可是咱们的看家本领。”

晋天说。

“说得好。赏一个金币。”

金河伯说完，金币就落到了晋天手里。

晋天别提多开心了。

“金爷爷——”

金霁月举手。

“金霁月，你说。”

金河伯说。

“桃花源人表面上邀请渔人回家，好吃好喝款待，实际上根本没把他当自己人，只是表面对他客气。从桃花源人叮嘱武陵渔人回家时说的那句，不足为外人道也，就能看出。”

金霁月结合这几天被学校排挤的经历，不由得心酸起来。

“丫头，”金河伯面露欣慰之色，“你读得很好，看得很准，分析得很到位。”

说完，两枚金币落在金霁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