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风波起（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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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平静时，涌流在下面。调解完成的一周，什么事都没有。张德龙还给陆巧玲发了一条信息，说钱收到了，收条随后快递过去。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以后保重好自己。

何晓云那晚后考虑了一下，决定让自己对吴波的感情冷却一段时间，太急了不好。工作没有交集了，加之现在她也是一方主官了，比较忙，方方面面的事不少，她也一周左右没联系吴波，二人就连面都没见过。

天气到了最炎热的时候了，事情也出来了。过了一周的周一大清早，吴波刚到派出所的巷口，就见王圆圆站在哪里。吴波笑道:“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王圆圆走到吴波身边，拉着他的衣袖，二人走到一边，小声说:“听说分局要给你处分，说什么暴力调解。”

“好，我知道了。”吴波道。

王圆圆说:“你想辙吧。我走了。”

“好，谢谢你，有情后补。”吴波对王圆圆挥挥手，就向单位走去。

都说是无巧不成书，这是真的，或者说银山市的风是邪的。何晓云因为想念吴波，这天早上掐着点打车上班，专门路过新民路派出所想着能不能碰巧看吴波一眼，以慰相思之情。结果就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波澜又起。怎么又是一个警花，看起来关系不一般，拉拉扯扯的，上班前还要见一面。难道吴波就这么讨女孩子喜欢，或者说吴波对中意的女孩子都甜甜地吸引到身边，一时间心绪复杂，有些烦躁。这周充分证明吴波对她的冷淡，她不联系，吴波就好像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调解成功后，吴波及时给于所长汇报了调解过程和调解结果。考虑到张德龙是领导干部子女，持刀袭击的事吴波没有提及，再说也没有造成伤害。因为调解过程和结果会以书面形式存档，据吴波所知，张瑜区长的官声还不错，何必因此事对他的政治生涯造成困扰呢。然而自己心软了，张德龙这混小子却在搞事，这样吴波就只能自我保护了。吴波就去了于所长办公室，决定把事情讲清楚，不再隐瞒什么。

于所长不在办公室，一大早就被任局长叫到分局汇报工作了，实际正是吴波的事。听取了汇报，任局的心里觉得没什么可处理的，这次调解还算正常。任局的心里，有事还是要尽量保护自己的干警。但是张区长那里也得有一个交代，得找一个适当的形式，还得考虑，牵扯到领导无小事，就先把于所长打发回去了。

同一个早晨，新民路一社区赵书记刚一上班，就接到办事处办公室的电话，让她来办事处一趟，何晓云书记要找她谈话。赵书记立即去了办事处。

昔日的下属，现在成了顶头上司，接受谈话，赵书记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谈什么，带上相关资料，到了何晓云书记的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这才敲门进入。进去后恭恭敬敬地问道:“何书记好，您找我。”

何晓云对赵钰凤的态度还是满意的。担任办事处书记以来，何晓云已经习惯了下属谨慎恭敬的汇报，逐渐养成了领导独有的威严。“老书记不用那么客气，坐吧。”何晓云想了一下，决定单刀直入，因为吴波的影子掠过心头，让他突然对面前这个老女人非常厌恶。“赵钰凤同志，你最近在工作上可有违纪之处。”

此话一出，赵钰凤心头一震。冷峻的语调和正式的语言让她感觉有点不对劲。她迅速把自己最近的工作梳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一定是有人打了小报告，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遂低头寻思不语。

“你不主动说我只好指出来了。咱们社区领导因私财务借款限额是多少。”何晓云懒得兜圈子。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呀。赵钰凤心里火腾腾往上冒，谁这么缺德打小报告。她担任社区书记有年头了，家里因事从社区财务周转些钱在以前都是常事，一千的限额，对她好像没有存在过，所以刚才她都没想到会因为此事找她谈话。这事可大可小，小是违反规定，大是挪、用公款。现在何晓云显得一点不念在社区一起工作之情，看来要揪这个辫子了，自己还真是难为她之下啊。少年得志，这回看来不能善了了。自己老了，也难让一个小年轻教训。遂把心一横:“何书记，我错了，我引咎辞职吧。”

赵钰凤的态度显然出乎何晓云的预料，一点不认错，还特别强硬。心里有气就说:“这就是你对组织的态度，你先回去，写一个深刻的检讨书交上来。

赵钰凤没说话，起来转身就走了，何晓云被藐视了。在这凭老资格拿什么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遂把办公室主任叫来安排道:“限赵钰凤明天早上把检讨书交到办公室，明天下午在办事处会议室召开一个有各社区书记，主任，会计参加的会议，强调财务纪律，任何人不得缺席。写一份通报，对新民路一社区书记赵钰凤超限额借款予以通报批评，会后发到各社区。”何晓云最后还是留了余地。身为主官，不得不行政，正好借此事，让赵钰凤丢脸，也治治下面把社区财务当自家钱袋子的坏毛病。

吴波和赵书记中午会面，交流了一下情况，感觉有点不寻常，他劝说赵书记再不要意气用事，先把检讨书交上去再看。赵书记就答应了。两人都做了为对方说情的准备。

赵书记是于所长的远房亲戚，算于所长的一个姐吧。中午吴波走了，赵书记给于所长打了一个电话，讲了当时的情况。于所长就说:“姐，你放心吧。吴波做得很好，没有错，又是为了巧玲，我再去分局，绝不会让吴波不明不白背个处分。”

何晓云升任办事处书记后，吴波和她工作上再无交集，感觉淡了很多，又感到和何晓云的世界变得有些遥远。静下心的时候，何晓云的身影有时也萦绕在他的心头。过去他回避着不让两人的关系热起来，眼下却有一种何晓云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感觉。心里始终无法决断，是走在一起，还是需要离去。他觉得左右着他的还是他的梦想。

何晓云接到吴波的电话，喜悦中是意外。

于吴波，心中是踌躇和忐忑，他觉得自己都不会称呼何晓云了:“我是吴波，我想见你一面，在一起吃晚饭好吗？”

吴波话语客气，一瞬间，两人都有到了陌生感“好吧吴波，下午我去区委开会，你定个地方，发信息给我，我过去。”

吴波在醉八仙饭庄定了一个小包间，先行到达等候。当何晓云走进来的时候，吴波惊讶地看到了何晓云的变化。何晓云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脸上再不是他熟悉的发自内心的微笑，而是一种招牌式的有亲和力有魅力的微笑，透出一种成熟，步履沉稳，有了领导的风范。参加工作以后，吴波真切地感受到了等级的鸿沟，何晓云现在对他来说相当于区分局的副局长了，他们区分局的一把手才是副处级。吴波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脱口而出说:“何书记，你来了。”

“你看你，又来了。”何晓云看了吴波一眼，微微一笑。

在这一眼里，吴波看到了何晓云过去的妩媚。在这一笑里，吴波看到了何晓云过去的灿烂表情。

何晓云走到桌边，吴波就给她把凳子拉开一些，让她坐下:“晓云，想吃什么，你来点吧。”

何晓云觉得吴波今天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怪，好像有点殷勤，又好像有点见外客气讨好:“你今天怎么了，我又不是你的领导。你是第一次叫我晓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