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蛮来生作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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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林氏微微扬唇，似乎对这个称谓既陌生又熟悉。

她确实乃林氏嫡出大小姐，奈何家中经商，地位不高，便被嫁入窦府为妾，自此开启了其悲惨的前半生。

其实，林氏年岁不大，四十有五，正如梅珍推测那般，并为至权杖之年，只因频繁流产，加之被马氏薄待，这才此般衰老。

林氏及笄后，便带着丰厚之嫁妆嫁入窦府，原以为可借窦氏之名光耀门楣，谁曾想，一入窦门深似海，自此光阴虚度中。

年轻时，她也曾获窦渊宠幸，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却遭马氏嫉妒，前几胎都被其迫害流产，直至怀上临渊之后，窦渊开始宠幸新妾，她才侥幸避其锋芒，将临渊产下。

临渊临渊，她为女儿取这名字，便是希望她别学自己，与其羡慕别人之幸福，不若自己努力去争取，免得像自己这般，于深宅之内，看年华流逝。

幸而，临渊不负其名，果真为自己寻到了一门如意婚事，想到此，林氏便觉，不枉此生矣！

“请问，是来接我们离开窦府的吗？”

简单收拾好包袱之后，阿水便搀扶着林氏，步出后院，向马车行去。

此乃一辆单驾马车，外形并不华贵，行驶于街道上，亦不显目，但驾马车之人乃一名单薄少年，看似不像大户之家的车夫。

“可是林小姐与阿水姑娘？”

阿木推了推笠帽，看向二人。

“正是！”二人齐点头。

“请上马车！”

阿木翻身跳下，打开车门，邀二人登上马车。

“小兄弟，你受何人所托，要带我们去往何处？”阿水随即问道。

“六王府，请二位快些，免得引起旁人注意。”阿木拿出令牌，并催促道。

“六王府？”

主仆二人看了看令牌，又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于阿木的搀扶之下，登上马车。

“小姐，这可是阿珍小姐所安排？”阿水疑惑道。

“不，如此周详之安排，定是出自那位六王爷之手笔，不过，其间定有阿珍出力，否则，六王爷怎会出面帮忙？”林氏笑道。

“对！定是如此。”

阿水亦笑着点头，心觉，她们兴许要转运了。

自打她出生以来，便没过上一天舒坦日子，跟着林氏吃了不少苦，食不好穿不暖，亦要被其他院儿的仆从欺负，若不是林氏看得紧，早被其他护卫与仆人玷污了去。

想到此，她不禁流下了欣慰之泪。

“走了？”

主院内，马氏一改往日之气盛，形貌皆衰，着一身满是褶皱的华裳，插着东倒西歪的发钗与步摇，看似老去不少。

“回女君，走了。我们检查过东厢房，除了贴身之物，他们并未带走其他物什。”侍婢阿琪垂首道。

“呵！其他物什，那里还能有什么值钱玩意儿？”马氏冷笑道。

辰时刚过，下人便来报，说六王爷来府上拜会了。

“六王爷？”

马氏凝眉，心觉，这尊大佛怎会来自己这间小庙？

待她匆忙收拾妥帖后，便带着身旁两名贴身侍婢，赶至正堂迎接刘衍之尊驾。

可谁曾想，刚步入正堂内，便被眼前所见吓得来双脚一软，跌坐于地。

“女君！”

阿琪与另一名侍婢急忙搀扶，却被刘衍接下来的话吓得来不敢动弹，“让她先在地上坐着吧，免得起身后，再次摔倒，会跌得更疼。”

刘衍之冷冽口吻好似一把冰刃，划过三人之肌肤后，留下无痕创伤，让其全身战栗，亦疼痛无比。

“王..王爷，这..这是...”

见原本失踪的媛儿与其中一名出逃护卫立于刘衍身后，马氏颤抖着声音，却支吾难言。

“见到他俩，你应该知晓本王之来意吧？”

刘衍冷目扫向马氏，吓得后者一阵哆嗦，急忙伏地叩首，大喊道：“此乃皇后之意啊！”

阿琪与身旁侍婢见状，随即跪地俯首，并全身发抖。

“残害侍婢，亦是皇后之意？”

刘衍挑眉，神色愈冷。

“不..不是..没..没有！”马氏急忙摇头。

“啪！”

刘衍将一卷简牍扔至马氏跟前，说道：“自个儿看看吧。”

马氏展开简牍，待看完第一行字后，便吓得双手一抖，将简牍掉落于地。

又是一声“啪”，好似重棍打于心上，疼得马氏心下一紧，颤抖更甚。

“王..王爷！”

马氏哭丧着脸望向刘衍，不明他此番何意。

要知道，此事连窦皇后都放任不管了，为何刘衍却要深挖不放？

“放心，本王不会将此事揭发出去。”刘衍淡淡道。

“那王爷..想作甚？”马氏颤声问道。

“与你做个交易。”

刘衍双手背于身后，垂眸睨着她。

“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