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恶人的故事(2/2)

表姨又干了一盅酒,长吁一口气,跟徐慧娴说:“闺女呀,你听老姨说,这人啊千万不要做坏良心的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只要做了坏事早晚会报应在你身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然后又讲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恶人的故事。

他叫顺子,看上去是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帅小伙,可村里人都叫他“娘们”。为啥叫他娘们,其实他不用开口你就知道为啥叫他娘们了。

农闲时村里是男男女女满当街,男人或者一大帮叉腰站着抽烟拉呱,或者蹲在地上围一堆下棋,玩骨牌,老头找个太阳底下掏着袄袖子享受他们的暮年清福,老太太乌黑的一堆聚着说各自的媳妇,身着花花绿绿的女人们就边用眼和嘴边看着孩子边使劲唠着的东家长西家短。哪天这群妇女中都有一个不协调的身影,但看上去他在妇女堆里除了颜色和身高不协调,看深情姿态都很调和,他就是顺子。

他出门从不跟小伙子们一块,他光找女人玩,在家里也不多跟爹搭讪,他只跟娘和姐说话。脸连走路的姿势也跟他姐一模一样。在媳妇堆里说起话来更是“惟妙惟肖”。也是他得天独厚,一副嗓子跟女人无异,说起话来腰扭脖摇,还不时伸出兰花指一戳一戳的。不光这些,他还有更“女人”的一面,那就是:骂人。他那张女人式的薄嘴唇翻飞起来不但任何一个老爷们接不上话,就连最善骂的巧嘴媳妇都“小嘴见大嘴”。叫他娘们不亏吧。

但是,他毕竟不是个女人,他具有一样一半妇女没有的性情:残忍。自从,他家分到了村头的一块地,他的残忍就尽人皆知了。

在挨村子边有他家一块地,村人养的鸡啦鸭了鹅了还有羊猪谁家看不好了就跑到他地里去了。按说,都是自己村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看见了撵走就是了,多说嘱咐它的主人看看好它。可他只要见了谁家的牲畜进了他的地,他也不声不响,就悄悄的蹲下,像个猎狗一样靠近了它猛地一下扑过去把它抓住。是鸡就折断它一条腿,是鸭鹅就薅出它的舌头,是公羊就用砖头砸烂它的蛋子,母羊就割它的奶头……令那些牲畜痛苦的生不如死。

有村人找他去评理,他就一蹦老高的跟人对骂,哪会都将人骂退了。有人想去找支书评理,但支书是他亲叔,再说你的牲畜吃了他的庄稼你也不占理,大伙只得看紧家禽不让跑到他地里去。于是村里人离他家地近的看鸡羊比看孩子还小心。

但是,防不胜防啊!

邻居白婶的儿子闺女都成家另过了,她跟老伴俩人过,他俩养了一头老母猪,甚是宝贝。这天,白婶病了,吃了点药在床上睡,老伴去赶集卖棉花了。晌午了老伴还没来,白婶也病恹恹的不想起床,就继续昏昏沉沉的睡,可猪圈里的猪饿了,嗷嗷了一阵子没人给送食,就决定自力更生——跳出了猪圈。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猪却只吃眼前食——它一跳出猪圈就来到了顺着的花生地里,饥饿的老母猪吃起花生来不比老虎吃人来的细嚼慢咽。已经发黄的花生棵子被它的长嘴一阵乱拱早已是本末倒置了——一堆堆的花生角从地底下翻出来了,白花花的暴露在了花生棵外面,并且都是无子花生角儿。

太嫩,还没长出花生仁来,看着确实令人心疼和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