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飘荡(2/2)

前番抢着张罗乐安公主的婚事,结果却被新安侯一家捷足先登了。选出的驸马是他家大儿子刘文柄的至交,同是宛平人的巩永固。

女儿才刚加封贵妃,紧接着后宫又传出消息,皇帝去她那处反而愈发少了。

寝食难安的田畹不光受到嘉定伯周奎一家人的取笑,还在巩驸马的府邸当面遭到别人的好一通嘲讽。臊得连太康伯府的恭贺也不敢亲去了。

好在他平日结交的人多,一番打探之下,也终于晓得了事情的缘由。

“哎呀呀,这是哪阵风刮起,国舅老爷竟然亲临鄙府来了。”

宫里的规矩也和大户宅院中有些类似,嫔妃们在皇帝跟前向称女儿。如此,本是长一辈的田畹便成了众人口中的国舅。

“不敢当,竟劳烦太康伯亲自来迎。”

虽然张国纪口中带着消遣,可也亲自出了中门来接。不为别的,无论府上的气派或者经常往来的贵宾,田府都要高出张府一筹。

待见过礼,田畹手一招,下人便将礼物抬了进来。

“说来惭愧,上回贵府大喜,不巧却偶染风寒。所以此番登门求见,冒昧了。”

“岂敢,岂敢。国舅莅临,蓬荜生辉啊。甚感荣幸之至。”

张国纪本来还接连打着哈哈,猛然发现田府下人搬搬抬抬一大帮,显见是份重礼。立时觉出不对来。

前番田畹虽未亲至,礼册上却分明记着田府有人来过。如今这么兴师动众地下血本前来,也不晓得要唱哪一处。

“呃,且慢。国舅,此乃何意?”

“太康伯见笑了。晚辈一时疏忽,以致孩儿家的得罪了贵府上的人。我今是前来代其赔罪的,万望太康伯大人大量,勿要推辞。”

“难道前番来这的竟是贵府公子?”

张国纪有些想不明白,若真的起了纠葛,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噗通。”田畹竟朝他跪了,竖起双手不停作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哎呀,这是做什么?有事且进去说,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谢太康伯。”

田畹随他进了前厅,然后‘噗通’又跪了下来。

“田某管教无方,导致不识尊卑的东西冲撞了府上的贵人,特来请罪。”

“鄙府上的贵人…?”张国纪终于明白了。

身为外戚,即使女儿从来不讲宫闱之中的事,在茶余饭后他还是听到过一些的传言。再加上不久前女儿特意叫黄冲送了部车进宫,眼下的事他便明白了八分。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若太康伯不愿接受此番道谢,晚辈便在此长跪不起。”

田畹为官多年,对太康伯的心思吃得死透。当然知道自诩读书人的张国纪品性,所以来之前早就想好了该用的招数。

“你…你…。”

或许是因为自己女儿在宫中的地位已然稳当,更也许是因为从子黄冲一跃成为京中从四品的实权高官,他原本就一路飘荡的心思开始摇摆。

最终,昏了头的太康伯搀起田国舅,并接受了送上门的大礼。

也为自己日后几乎引来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