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粉饰之语（2/2）

下方逐渐安静的讨论让王增文很满意，他觉得自己已经镇住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举子们，于是故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道：

“现在，有谁有关于死者的信息，可以上前供述，若于案情有利，重重有赏！”

也不知道是赏激励了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还是罚把他们吓坏了，王增文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几个学生着急的声音：“王大人，王大人，小生知道李旭昨夜戌时之所在。”

庞鸿抬头看去，只见两个看上去得有二十四五岁的举子从里面一路挤到前方，他们双手不规则地摆动着，似乎是在述说着自己的激动。

他也顺势跟着往前走了走，这才大概能听到他们在前面供述的内容。

“昨夜戌时，我和李旭一同从第二甜水巷的春雨苑出来，大约在戌时三刻回到的会馆。”

王增文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看来他也查到了些什么。

“哦？本官记得春雨苑好像是内城少有的卖身也卖艺的妓馆吧？你们好好考试，以后什么样的找不？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那两人紧张地直哆嗦，赶紧向着王增文一拱手，道：“谨遵王大人的教诲，从今往后定不会在去那等俚俗之地了。”

王增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拿起了旁边的笔。

“很好，那么你们具体说一说都在春雨苑做了些什么。”

“这……”

他们对视一眼，但是没有人率先开口。

“本官让你们说你们就说！怎么，想吃一顿水火棍吗？”

两人一下子慌了神，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随后其中的高个子站了出来，仔细道来：

“我们叫了春雨苑的花魁娘子来作陪，然后喝了些小酒就行了那敦伦之礼……”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身后果然传来了些许嘲笑。

“什么敦伦之礼，就是钻了个洞还说的那么拗口，孔圣人的妙句都被你们这些人给用坏了！”

若只是嘲笑也罢，但是这样的指责实在是在挑战他作为读书人的耐心，而且全场如此多的举人，可以说没几个没去过那等烟花之地的，此话一出基本没人能够幸免，所以一并瞧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部靠前的位置，一个应该是常年不见光所致的苍白面容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那小生生的倒是皮肤水嫩，面容柔和，只不过看起来更像是个女子，好像一推就倒的样子。

“呦~我倒是谁呢？别在那装清高了，你当我们没在春雨苑看见你？”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怎会与你这等无耻小人同去那等肮脏之处？还，还平白污人清白！”

在场的众人无不是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表情看过去，那白面书生整张脸都浮现出了一抹病态的潮红。

庞鸿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见状也只是摇了摇头。不过就在转头间，他却看到了那个高个子嘴角提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了一个稍显邪性的笑容。

他转过头去，刚好对上了那白面书生羞愧中带着些愤怒的目光，随后，若有所思地将视角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儿。

不过，那高个子的笑容仅仅是出现了一瞬，随后便消失不见，依旧是一副淡泊如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