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2)

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里简直就是个微缩版的陷空岛聚义堂。

他娘的谁那么无聊!他在心里骂开了。这是红果果的剽窃,仗着深山老林鸟不拉屎的没人知道是吧。

把画影往肩上一扛,大大咧咧地直冲大门。站在练武场中央,摆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姿势,大喝一声:“龟孙子们都给我滚出来!”

里面的山贼顿时煮开了乱成一团,隐约听到有人欢呼“终于有人来踢场子了”。

不多时,几个一律留着铁青色胡渣的男人跑了出来,人手一把寒光四射的大钢刀。白玉堂扫了一眼,没女人。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其中一个无比流畅地念了一段打劫顺口溜。

就听旁边一个骂道:“你个笨蛋,错了。劫道儿的时候才说这个。”

“我知道,可我们从来没劫过道儿,总要找个机会说说呀。”不服气地反驳。

几个山贼一齐向他翻白眼。

白玉堂在一旁听得心情有点抽搐。

“你哪儿来的,报上名来。”一个头上插着一支狗尾巴草的问。

“白·玉·堂。”掷地有声的三个大字,他已经等待好他们一片惊艳的哗然。

几个脑袋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起来。让白玉堂有些黑线。

“白玉堂?谁?”

“听着耳熟。”

“我也耳熟,想不起来。”

“笨,老大说过的。”

“老大说什么来着?”

“是老大的把兄弟啊。”

“那就是老大的大哥啦。”

“老大的大哥我们该管他叫什么呀,老大哥?”

“大大哥?”

“拜见老大大哥!”几个人一齐跪得五体投地,趴在白玉堂脚下。

白玉堂正歪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虽然被人盲目朝拜的感觉很好,但是这个“老大大哥”是谁。

“你们老大呢?”

“我们老大下山去了。”

“一个人?”单枪匹马抢劫的山贼倒是少见。

“嗯,老大卖萝卜去了。都去了快一个月了,还没回来。”狗尾巴草答得十分殷勤。

“哦,那个……‘老大大哥’是怎么回事?”

“您是我们老大的结拜大哥,自然就是我们的‘老大大哥’啦。”几个山贼忽闪着纯真透亮的大眼睛,盯得他浑身发毛。

陷空岛五鼠结义,老大卢方,老二韩彰,老三徐庆,老四蒋平,排行最末就是他白玉堂,全天下都知道,除了眼前这几个傻冒不知道。

哎呀,哎呀,都怪我太过英雄气概,树大招风,真是烦恼啊。志得意满的白玉堂渺小的虚荣心开始无限膨胀。

“你们不知道,他们用那种拜佛的表情的看着我,那得多虔诚啊。”双眼迷离,眺望远方,“这就是江湖地位啊。展小猫,你有吗?”

“我倒是很希望你成佛。”展昭把冒出的青筋又按了回去,咬着牙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下山找赛凤凰啦。”

“找着了没?”

“没找着,明儿接着找吧。”

展昭忽然微笑了,旁若无人,如三月春风,吹皱一池湖水,一身绯红,恰似染上了零落于湖中那轻薄桃花的愁绪,涟漪起了,一圈圈往外,清透的,波光在外,在烛火里粼动,飘忽摇曳。骨节轻响,如瑛如玉,片片剥落湖中。喉间萦绕着水光潋滟,一开口,竟是千回百转。

“白玉堂你找死!少在我跟前耍白痴,今天我不让你桃花满天开,你就不知道春天在哪里!”展昭挥拳劈掌杀了过去。

白玉堂边躲边喊:“老包你管不管,猫当着你的面要行凶杀人啊。”

包拯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展昭,迅速分析了一下敌我形势,决定再次出卖自己的尊严。揽着公孙的肩头一转身,道:“公孙我们一起去睡吧。啊,我是说我睡我的,你睡你的。”看到公孙策的眼神又迅速补上一句。

堵上耳朵吧,我什么也听不见;闭上眼睛吧,我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展昭举着巨阙,在开封府内上演了一幕千里追杀锦毛鼠。

月夜下,清风徐来,银河暗渡,疑是丝竹之影,有猫逐鼠,其趣盎然。公孙策即景赋词一阕。

好词好词,非丝竹之声,惟吾肚中作缶鼓耳。包拯注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