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意难平(2/2)
因为感情有了依归的原因,于诗言更美丽了,脸上有一种圣洁的光辉。她总是望着顾凌快乐而傻气地笑着。顾凌总是微笑着伸出双手,把她抱入怀里。
顾凌说,“于诗言是我心上的人。”
心上人。我凄凉地想:于诗言何尝不是我的心上人。
周舟羡慕地说:“于诗言和顾凌才懂得什么叫爱情,他俩如此的盲目不羁,惊心动魄。我们只不过是到了适婚年龄就结婚生子的下下人物而已。任何事情一有比较,高下立见。”
“起初我不明白,认为所有夫妻都是在婚后把爱情当做亲情来经营的,见了诗言和顾凌,才了解不是那么回事,我这么些年过得并不快乐。”
“在世人眼中,李喧给我生活上十全十美的照顾,外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好丈夫,我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迁就他迁就得失去自我。”
安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她心中不是没有同感的吧,而她此刻为我受的种种委屈,将来会不会如周舟现在这样后悔呢?
安白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是我的将来,周舟。”
周舟摇摇头,“铭琪懂得感情,你们可以白头偕老。”
从周舟家出来,安白忽然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何你那么疯狂地爱上了于诗言。”
我一怔,不出声。
“她真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女人中的女人。”安白由衷地说。
我说:“我也认为如此。”
“我们之中哪一个人,能够忠于人,忠于自己,又同时勇敢地活下去?无论对谁,她都于心无愧。对待何凝,因为感谢他对她和于嘉祐的照顾,她不计较名份地跟了他五年,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对待顾凌,面对何凝一次又一次地阻拦,她不顾一切地要跟他在一起。顾凌的家族生意遇到困难,她又为他去求情,甚至赔上自己的自由和幸福,也要护顾凌平安。”
“她从不计算得失,爱就是爱,跟其他一切完全无关。让我象她那样,我做不到。铭琪,始终我只是普通人。”
我在心中叹气。
我说:“我们已经算幸运的了,可以在感情领域中兜圈子,有些人单单是为了三餐从早做到晚,哪里有闲情去考虑爱不爱的问题呢?人与人是不能比较的。”
安白不吭声。
隔了很久之后,她说:“铭琪,我怀孕了。”
“安白,如果是女孩,我们叫她安琪。如果是男孩,就叫安宁。”
安白微笑,“非常好,我们的孩子也不需要太聪明,稍微有一点点聪明就够了。”
我说:“我们的孩子也不需要成多大的名,立多大的业,做个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小人物就很好,做小人物才快乐呢。”
安白忽然哭了,那是因为我变心之后她并没有勇气离开我。而我,我不能在于诗言拒绝我之后,做到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境界。
安白怀孕的身体渐渐不便,她很坚强,仍然工作。有时极度疲倦,我劝她辞职,她又不肯,照样撑着上班。
我劝过几次便省得麻烦,对她我有歉意,我的情感淡淡,不像对于诗言那般愿意赴汤蹈火。
我与安白是一辈子的事,必须得把精力蓄积起来,留着慢慢用。
短短几个月我变成一个标准的已婚男人。下了班就万念俱灰,回家脱了皮鞋就高声问:“拖鞋呢。”
对饮食不再挑剔,饭量也变大了,很快就在肚子上长了一圈肉,裤子都有点紧了,也不刻意去管它,我知道我已经放弃了。
婚后第二年,我和安白的孩子出生,我陪着我们双方的父母,在产房门口等,我也不紧张。孩子顺产,强壮,是个女孩子,我有点儿高兴。拍拍安白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同志仍需努力。”
我的一生就这样完了吧?
我的一生与安白的一生。
于诗言的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