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开展绣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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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阿夏端了炭炉来后院纺织间，“郭妈妈说，铺里近日有不少娘子过来问有没有绣绢，让我问您这段时日有无绣一些绢子出来？”

楚娇娘停下动作，兀自思了片晌，道：“楼上的库房里还有十来方，你捡出来，给郭妈妈送去。”

“好嘞夫人！”

阿夏应着去了，然送去后回来，不到下午，郭妈妈回来告知，绣绢在半日内全部销完。

楚娇娘发了个愣。

近年尾，素绢销出的货量逐步见多，楚娇娘未想过绣绢竟然也如此之俏，何况她的手艺并不出挑精湛。

郭妈妈道：“有几位娘子瞧中了您绣的并蒂莲，竟是抬高了价格，给了定金，让您多绣几方。”

楚娇娘道：“并蒂莲我是用乾州独有的长短针技法所绣，与吴州的绣法不一样。那些娘子怕是瞧中了这些吧。”

郭妈妈摇头，“正反问的人多，还有鱼戏荷塘问得也不少。”

鱼戏荷塘是楚娇娘从韩夫人手里学来的，亦是乾州特色针绣。

要说楚娇娘的绣为何如此之俏，到底是开了铺子往外卖了绢子的原因。纵想，一位绣娘买了这方绢子，另外的绣娘见着好看，且又与吴州的绣不一样，自然便要问上一问，以此，一传十十传百也就传开了。

楚娇娘应下，“行，我这段时日再绣一些。”

郭妈妈点了头，似乎还有话要说，犹疑之后又道：“夫人，我倒觉着……不如请一二个绣娘回来，甭管是您乾州的绣，还是吴州的绣，均往铺面里放一些，以便一些客人往来时，备选的绢子也多一些，咱也可多卖一点。”

郭妈妈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生意人，会想到铺面里甚么能有，甚么不能有；缺了甚么，又多了甚么；更是晓得甚么能引来更多的人客，甚么能卖更多的钱，眼儿细致得，比楚娇娘还独到。

闻言，楚娇娘觉着可行，且也有过此打算，只是此前觉着素绢要的人多，便将主要的心思放在素绢上，绣绢偶尔出上几方。

如此的话，那就将绣绢入进来，正反时机都已熟了。

“那郭妈妈可有认识的绣娘？可否请来？”楚娇娘问。

郭妈妈道：“认识一二个，但那些都是在高门里头教那些小姐儿们的，怕是不好请。”

楚娇娘道想，那里头的切实不好请，估摸着都是在那府里待了一辈子的。思了片刻，末尾道：“无事，您先忙着铺里的事儿，过年这段时日，劳您辛苦些，我这边有空就托人去寻寻。”

“是，夫人。”

要说楚娇娘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秋珍儿，谁道家门口就住了一位牙婆呢？该捡的便宜，自是要捡的。

不日，楚娇娘就去敲了秋珍儿的门，同她道了找人的要求。整巧，秋珍儿手里头还就有这样一号人。

秋珍儿道：“人在城南此前生过大火的那个庄子里头住着，你若是信的过我，我明日将她领来我家与你瞧瞧，那妇别的本事没有，就能绣得一手好花色。”

楚娇娘自是信的，“行，那就……劳烦秋牙婆了。”说着，打了个趣儿。

秋珍儿跟着玩闹，抬了个圆滑的嗓音道：“哎哟！魏夫人客气了，日后魏夫人生意红火了，家宅发迹了，我秋婆子还得靠着魏夫人吃饭呢！”

楚娇娘掩嘴发笑，“行了，你也别打趣我了。指不定谁指望谁呢？”

秋珍儿跟着也爽约。

坊子里的人都不错，各家各户是关着门说话，开着门谁也不得罪谁，当然，也是人少的原因。楚娇娘喜欢这个气氛，各自忙活各自的事儿，谁也不碍着谁。

第二日晨间，秋珍儿便将人领来了自家院子。

待楚娇娘去瞧人的时候，这才知晓秋珍儿领来的人不是别人，竟是李常安家的五姨太太与身边随行的仆妇。

要说楚娇娘还不认识那位姨太太，是见了她身边的仆妇之后，楚娇娘这才想起，来吴州时在船上那段闲事儿；且来吴州后，楚娇娘同春凤一道采桑时，在李家庄子附近撞见的那段事儿。

此刻于楚娇娘面前的二人，均一身粗布麻衣，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太，和气势蛮横的管事婆的模样了，蜡黄憔悴的模样，道二位是村妇不足为过。楚娇娘心口莫名冒出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毁于一朝。

不过……李家因小王爷一事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她二位又是如何留下来的？楚娇娘疑问。

“娇娘。”秋珍儿介绍道：“这位袁娘子曾是柳州刺绣大家袁家的大小姐(此话不假)，五年前袁家落败后，这袁娘子便嫁来了吴州，夫家是走镖的，但在走镖的路途里不幸遇了难，这才沦落至此。旁边这位这位是佟妈妈，是伺候袁娘子到大的妈妈，无需工钱，只要跟着袁娘子就好。”

这段简要的家事背景，秋珍儿道说真实。

顺着此话，那二人也恭恭敬敬都向楚娇娘示了礼，道了声夫人好。

楚娇娘盯看着极力将自己压到卑微的二人，他们……并不真实。

久久，楚娇娘抛了直话，如扎刀子似的问道：“二位可是……亡命之徒？”

闻话，秋珍儿顿时诧愣，“娇娘，你……”道她这是何话？

楚娇娘眼里看着他们，未理秋珍儿。

面前袁氏与佟妈妈心口皆顿了一下，均抬头视向她。佟妈妈经历丰厚且老练，转而定定迎了个温从的笑，道：

“夫人，您这玩笑话说的？亡命之徒说不上，苟且偷生倒是，毕竟姑爷家的人尽数被歹人所害，独留我家小姐一人在世，也亏得是我这婆子命硬，还能陪着我家小姐，如今的日子算是得过且过。也就看夫人们垂怜了。”

心道：此妇言语犀利，还真不客气！

楚娇娘依旧凝视这位佟妈妈，此人言语上绕的严丝合缝，听着真是那么回事儿。

可魏家如今是个甚么景状？楚娇娘心里很清楚，什么人能往屋里领，什么人不能，已然要拿捏了。

此二人定是在那场事变里头逃出来的。换作是寻常人家，楚娇娘可当作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请了二人，如今她得为魏轩，为了魏家，不得不谨慎。

但凡一个万一，有人发现此二人的身份，将其道知官家耳旁，那他魏家岂不是落下一个欺君、包庇罪犯之罪？那后果可想而知？就让她是多想了。

楚娇娘随即转头看向秋珍儿道：“珍姐儿，多谢你替我寻了人，但此二人……我不想要，我想要的，是会吴州绣工的娘子，便可了。”

佟妈妈一听急了，好难得有人要专会绣工的，且不论年纪。他们还想着来赚着银子呢！

于是忙道：“夫人，我家小姐吴州的绢绣亦是信手拈来，您可让她试上一试，婆子我也会，都可与您试一试。手艺绝不比那些大绣娘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