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把脉(2/2)
宗辞:“......”
他这辈子也不是第一次被大夫这么瞅了,如今早已经习惯,立马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鹌鹑状。
不过,药峰峰主当着清虚子的面,还是没有把话说得太绝,而是十分委婉地同清虚子一同走出了天字洞府,站在落崖边时,这才开口,“这位公子的身体,着实有些差。”
其实吧,药峰峰主也是头一次接触到这样的脉象。
说差吧,的确是差到家了,脉象虚浮,断断续续,一看就是心脏功能不太好。再往深了看,更是让人大吃一惊,直让人感慨这样的体质究竟是如何踏上修道之途,成功引气入体的。
可若是要诊治,又有些棘手。
因为这位小公子,的的确确也没什么大病,不过就是身体差了些而已。
“回师祖的话,大概就是这些了。”
药峰峰主不敢隐瞒,如实将宗辞的情况托出,“若是想要好好调理的话,只能开一个长期的药单子,好好调养,或许可以延续几年的时间。”
当然了,他没有说的是,若是想要开长期单子,那就意味着得长期用药。灵泉旁放着的这些天材地宝一个也不能少,而且温养是慢慢调理,可惜以小公子这个身体状况,只怕是调理了也难以根治,只能用天材地宝拖延点时间而已。
“你说什么?!只能活五年左右?”
药峰峰主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说出口后,青衣老祖忽然变了脸色。
“不错,五年还是夸大,具体的还得看第一次用药后的反应。”
事实上,药峰峰主觉得刚才那位小公子能活个三年就不错了,五年都是他建立在无数灵石堆积下给出的保守答案。要是药方子不管用,用药后不明显,那恐怕依旧活不过三年。
“不过......”说到这里,他又悄悄抬眸看了眼清虚老祖的脸色,犹豫道:“晚辈对于这种方面脉象的研究并不太深,若是可以,祖师爷不妨去问问药王谷的那位。”
虽然药峰峰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事实的确如此,“药王谷那位最喜欢研究疑难杂症,若是他来把脉......可能比晚辈看出的更多。”
清虚子沉默不语,忽然一把扫过药峰峰主脚后跟,拎着人急速朝着远处遁去。
就在他们两人交谈离去的时候,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洞府,另一位正手里拿着玉简的乌发男子忽然将手里的东西搁下,用灵力催动轮椅,骨碌碌驶出了洞府。
“门主。”
正在守门的小童垂首行礼,正想上前一步,却被千越兮温和地拒绝。
“无需跟上,方才鹤十四似乎惊扰了附近太衍宗的弟子,我去唤它回来。”
听到这句话后,小童又默默退回了自己的岗位。
谁都知道天山那群长生鹤谁的话都不听,也就只给天机门主几分薄面。但它们不听话也是真的,经常还组团去天山脚下附近的镇子里打砸抢烧,附近居民又偏信鹤是代表长生吉祥的象征,经常还有凡界帝王浩浩荡荡带着文武百官来天山祭祀,惯得这些鹤们无法无天。
在门主离开后,小童默默回望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见了翅膀扑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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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宗辞还坐在池子里。
他不知道药峰峰主出去后和清虚子说了些什么,但反正肯定也绕不开那几个形容词。
对于自己的身体,他现在已经完全佛系了。
如果能治,他肯定不会放弃希望,一定配合治疗。但若是不能治,能多活三年,也算是捡来的命,总不算亏,开心才最重要。
只不过清虚子和药峰峰主出去了一段时间还没回来,他就有些百无聊赖,回头摆弄放在一旁的药材。
泉水温度持续走高,配合着水雾,蒸得宗辞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也就是此时,他忽然听见一阵翅膀扑棱棱的声音。
宗辞:?
他抬头看去,一只雪白的长生鹤从天而降,稳稳在他头顶盘旋着。黑豆般的小眼睛盯着泉水周围一圈的药材,露出近似于垂涎的神采。
但是,由于池水飘起的水雾实在太热,对长生鹤这种常年生活在高原雪山的家伙很不友好,所以它一边飞来飞去,妄图引起下方人的注意;一边还要揣着自己的偶像包袱,维持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
宗辞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一天前,在天机门主讲道时,第一只蹭到他腿边的鹤。
“嗨,小家伙,又见面了。”
他一下子失笑出声,随手拿起旁边一颗人参果,朝着空中招了招手,扔了过去。
长生鹤眼疾手快,长喙一叼,准确无误的再空中接住了那颗人参果。
这颗果子可比宗辞之前给它的品质好多了,之前宗辞给的人参果都是千年出头的红参结出来的,这个少说也万年有余,口味自然不同。
直到长生鹤吃下这颗人参果,忽然在空中停顿片刻,像是喝多了般一头栽到泉水里时,宗辞才感到了大事不妙。
他手忙脚乱地把鹤捞到一旁地面,手上附着灵力,细细探测后才松了口气。
人一下子吃太多大补之物的时候也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俗称补过头了,一时间蕴含在灵物里的灵力没有及时消化,就会像喝醉了一般上火。
更何况人参果被划分为火属性灵物,而长生鹤从出生到长大都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属于两个极端。也是之前投喂地太过欢快,致使宗辞不小心忽略了这点。
“下次可别这么嘴馋了。”
他摸了摸长生鹤耷拉下来的羽毛,趴在池子旁,倒也觉得这一幕惬意无比。
然后,宗辞听见青石板上滚动的木轮转动声由远及近,清冷如玉的声音在这一片清泉击石里响起。
“抱歉,是鹤十四太不懂事,冒昧惊扰了道友。”
明明隔着结界,声音却依旧无比清越。宗辞猛地回过头去,看见庭院篱笆间隙里男子发间一闪而没的金色链坠。
“这......”
宗辞为难地看了眼倒在地面,不省人事的长生鹤,生平第一次感到两次干坏事被抓个正着的尴尬。
“它似乎是...喝醉了。”
他诡异的沉默了很久,这才极小声地开口,声音透着股显而易见的心虚,“不...也可能是上火了。”
千越兮:“......?”
扣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