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回 无火之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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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岭之中，当所有的生火工具都被夺取之后，你该怎么办？

茹毛饮血，还是安然待死？可曾想过，只要运用智慧，你或许也可以“变”出火来。】

——无火之炊——

“除了以物易物外，你还有什么别的手段？”

军训第一晚，六班营地里，金博山问藤林凉夜道。

藤林凉夜刚刚拿出自己的大部分身家来交换了上田教官的一些私有物，这样的自损之法使他成为了五班目前筹码持有量最少的一个人。见他主动把自己逼入绝境，金博山已看到了他与六班合作的诚意和决心。

“如此破釜沉舟，此人的确不同一般。”金博山心想，“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他除了以物易物外，还有些什么别的策略。”

“易物，只是我的第三计，也是胜算最大的一计。在此之前，还有两计。”藤林凉夜一边清点着刚从上田教官那里换来的东西，一边说道，“只有在前两计行不通的情况下，我才会启动第三计来给他们最后一击。”

“第一计，等天亮五班的学生们回营后发现我失踪了，他们可能会四处找我。一旦他们离开营地，我就可以伺机潜回去探囊取物，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等我拿走他们一部分东西送来给你们后，我还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到五班，我就说我迷路了，刚刚找到回来的路。因为之前他们营地无人，全班所有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他们也没办法指责我，说东西一定就是我偷的。”

“第二计，如果前面我说的这个理想状况没有发生的话也无妨。经过狮子那一番折腾，五班的篝火终将熄灭，而他们唯一的生火工具却在这里。”藤林凉夜指着他已经交到上田教官手上，不再属于他自己的那支“伞鼹”，说道，“没了火源和照明，等到下一次天黑时，无论我再做什么，行动起来都会方便许多。”

“更何况，我还从你们这里换到了这个！”他拿出刚从上田教官处换来的一个头戴式夜视镜，笑道。

……

现在时刻·天亮后的五班营地内——

“像这样，先把鱼鳞刮干净，再把刀刺进鱼腹，然后往前一拉。”

小溪边，中川教官正手拿一把忍刀，向学生们演示着该如何杀鱼。不久前，她刚刚徒手从溪水中抓上来了一条鱼。她的身手之敏捷，令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那动作虽然快、稳、准，却一点也不显得粗鲁，整个过程仿佛用筷子夹菜一般，简单而平静。

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教学，而是中川教官自己想捕鱼的话，她是不会选用这种方法的。

她更喜欢直接用手里剑射鱼。虽说手里剑捕鱼和徒手捕鱼同样都需要眼疾手快，但用手里剑效率会更高。在手里剑尾端系上一根细线，再投射出去，有时可以一次性贯穿两到三条平行而游的鱼。事成之后，只需轻轻把线一提，鱼就上来了。

在这种技法中，力道、速度、角度都需拿捏得恰到好处。最需注意的一点是不能把鱼胆射破，否则吃的时候整条鱼就会有苦味。这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对大一新生来说还太难。所以相较之下，教学生们徒手捕鱼要更直观一些。

“最后把内脏取出，这条鱼就处理好了。接下来只用上火烤就行了。”中川教官拎起那条被她打理完毕的鱼，说道，“好了，大家也试试吧！”

“真的要空手抓鱼啊？”学生们面露难色，他们没信心能像教官一样那么快就手到擒来。但中川教官已做了指示，他们也只好照做。于是，他们一个个挽起裤腿，涉水走到了小溪中。

任何事情都需要实践。虽然有人不小心跌倒在水里；他们的动作也略显狼狈，没有教官单手捉鱼时的姿势好看，但鱼再灵活也仗不住人多势众。十几分钟过去，真有一些学生捉到鱼了。

“让开，大杀器来了！”

豫游突然叫嚷着跑了过来，他用手里的东西往溪水中一叉，叉中了一条大肥鱼。经过比较之后，这条鱼的体型堪称所有人捕到的鱼里的冠军。

“哈哈，等会我们能饱餐一顿了！”金建炎高兴地笑道。

“不，有好多女生还没抓到呢！待我多抓几条上来，大家一起分享。”豫游说着，又拿着他的工具淌进了水中。

原来，豫游刚才借来金建炎的登山杖，然后用自己的瑞士军刀削尖了几根较粗的树枝，再用他在军训整备室里用一个筹码换来一捆钢丝细线，把树枝绑在了登山杖的顶端，做成了一个简易鱼叉。

他还把瑞士军刀里看起来块头最大的那个刀片拉出，绑在了“鱼叉”的正中间。这一下，“鱼叉”又升级为了威力更强的“三叉戟”。只要下手前看得够准，有了这东西，可比徒手捉鱼要省事多了。

不过多时，营地里就堆起了二十几条鱼，虽然全班每个人尚不能平均地分到一条，但有的大鱼一条的分量就足够让好几个人吃。这些鱼，供全班吃上一两餐已是绰绰有余了。

“他看来是动手能力比较强的类型啊。”中川教官看着豫游，心中下了判断。随后她又想到了何忍，转头一看，却发现何忍并没有在抓鱼，而是背靠在一棵树上，低着头像是在打瞌睡，又像是在看着些什么。

“大英雄，你是英雄不代表你就能偷懒哦！”中川教官笑着走了过去。何忍则及时把手中的东西收进了口袋里。

“不好意思，教官，我昨晚没睡好，刚才有点困了。”何忍说道。他说的是实话，一夜的疲劳已让他不像其他学生一样有力气捕鱼了。“不过我昨天遇到了一条蛇还挺肥的，不知有没有毒，能不能吃。教官能帮我看看吗？”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这意思是，万一中川教官规定每个人只能吃自己抓的东西，他也不会挨饿。原来，昨晚他怕吓到其他同学，已把那条死蛇捡到自己的背包里收了起来。现在想来，如果毒性处理得当，蛇肉烤起来应该比烤鱼更香、更美味。营养价值或许也更高。

“你昨天还遇到了蛇？你弄死它了？”中川教官愣了一下，她想象不出何忍昨晚的经历该是多么“丰富”。但她还是回答了何忍：“蛇毒在它的牙和头部的毒腺里，所以砍断它的头和尾，去皮之后就能吃了。取出内脏的方法和我刚才处理鱼的方法差不多。”

“嗯，明白了，我一会儿试试看，谢谢教官。”何忍回道。其实，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如此淡定地说出该怎么杀蛇、吃蛇，也令他有些惊讶。

“看样子你昨天的确挺累的，他们鱼也抓得差不多了，我就允许你休息一会儿。”中川教官说，“不过，能告诉我你昨天是怎么把狮子赶走的么？”

“猫薄荷。”何忍只说了三个字。

“啊？那是什么？”中川教官有些摸不着头脑。诚然，猫薄荷这东西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这时，后面有几个学生喊道：“教官，我们抓的鱼应该够吃了。可是有个问题……我们没火了。”

中川教官回头看去，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营地中央位置的那团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也许是晚上何忍和狮子都不在的那段时间里，被带有潮气的风给吹灭的。此刻地上只剩下一些还没完全焚烧干净的枯枝和残叶。

火灭了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全班唯一一个生火工具的主人藤林凉夜不在！他的背包还在不在呢？有人这样想着，跑去他的帐篷里一看，里面却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了。

……

藤林凉夜不见了。

刚发现此事时，中川教官准备动员全班一起去寻找这个落单的学生，但何忍阻止了她。

藤林凉夜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何忍还不清楚，但他明白一点——藤林凉夜既然主动离开集体，就说明他心中的某个计划或许已经开始实施了。而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当然就是瞄准了班上学生们背包里那些可以换成筹码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