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春和景明(2/2)
“北凌太子这么随意的么?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彤城之围,他不是要想借刀杀人么,后来你回朝,又你各种争锋相对,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予初一连喝了三杯茶水后,问出了这一年来她心中的百思不得其解。
“所有的不和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如此内忧外患、党结倾轧,才能看得更清楚些。”凌不惑她的身边坐下,很是坦诚。
“老凌王也知道?”女人驾着胳膊,捻着杯子,挑着眉,问到。
“当然,要没他的配合,怎会如此掩人耳目。”
顾予初细细的回忆着过去那些桩桩件件的大事,似乎想明白为什么无论他们两边有何动静,老凌王总会偏帮另一方,摆出一碗水端平的态度,让外人对易储抱有极大的猜想,她将杯盏重重置于桉上,不禁翻眼感叹道:
“真是狐狸一家……可你确定凌子域当真没有半分怨言和私心,依我看,他对你成见大的很。”
“凌不惑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你可知道十岁之前我的名字叫什么?”凌不惑伸手勾住女人的玉指,神秘一笑。
“不知道。”顾予初摇摇头,撇撇嘴,懒得去猜。
“装傻!”男人歪着脖子撞了撞她的脑袋,笑意盈盈,“凌子域才是我的本名,靖川王府现在的那位原来叫做凌子期。”
“什么?!这又是哪一出?”女人眼睛瞪的老大,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当年那件事,我母亲万念俱灰,但又放不下我父君,便想要带我们兄弟俩其中一个,凌子期从小顽劣,无心社稷,是母亲选中要带走的孩子,可我不想离开母亲,在母亲出走那日设计支开了他去别处,又换上了他平日素爱的衣服,让母亲以为我就是他,便带走了我。被丢在宫中的凌子期知道真相后,一怒之下便改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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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四处留情,把凌子域风流浪荡、昏聩荒诞的名声搞的天下皆知,就是为了报复你?”顾予初回忆起从前,凌子域被她指指名道姓怒骂时总是特别的开心,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她只当这个人狂悖有病,若是这样看来,倒是容易理解了。
“对呀,那个蠢货。”凌不惑无奈的叹气道。
“你活该!我要是他,一定抢了你所有喜欢的一切。”
“你以为他没打过你的主意?还好明曦能治住他。”
“所以……他当真肯放弃一切,只为了单明曦一人?”顾予初收起玩笑的兴致,澹澹的问了出来,尽量隐去她心中的羡慕之意。
“嗯。易储是大事,不可轻易而为,我们俩外貌无二,互换了身份谁也看不出什么,同时又以这桩婚事为借口,将靖川王手里一行兵权归于太子府,储君之权再无变数,绝了那些企图拿易储之事兴风作浪之人的机会,是权衡之下最为稳妥又釜底抽薪的法子。”
“单明曦确实是我在这个世上最最羡慕的人。”顾予初沉默良久,说出了她心里的一百个确信。
“为什么?就因为那小子肯为她放弃江山和皇位?”
“是,也不全是。”顾予初没有多说,对于被皇权之颠野心侵泡之下的恒久真心,她实在不抱什么希望,又何苦为难自己,开口求一个镜花水月。
“你若是肯嫁给我,我也可以做到。”凌不惑看出她的言不由衷,直截了当的摆出了自己的承诺。
“好呀,我同意嫁给你,可你当真能做到么?”顾予初半真半假的笑道。
“你说话可算话?”凌不惑扳正女人的身体面对着自己,探着身子认真,那眼中的欢喜和惊讶溢于言表,他没空琢磨从前总习惯藏着掖着真心不肯开口的女人为什么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竟然如此痛快的同意嫁给他,还说的这般清楚明了。
“当然!就是你的事不好办,这个皇位恐怕不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吧。”
“好办!太子凌子域风流成性,声色犬马,暴毙而亡,靖川王自然就成了新储君,凌子域没的选择,到时候我们俩纵情山水,云游济事,谁又能管的着。”
“算了。”水行好处,又戛然而止,顾予初笑着摆摆手结束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怎么?反悔了?不想嫁我了?”凌不惑突然站了起来,即便他极力克制,但焦急又慌乱的情绪还是以这样的肢体动作表露了出来。
“不是。平心而论,你的确比现在的凌子域更适合那个位置。我不能为了我的一己私欲,让北凌损失一位明君。”女人眼中的光亮未退,可心里的不忍却让她败下阵来。
“你不必时时刻刻委屈自己,就往后余生幸福与否的心愿,大可大大方方的都说出来,我可以做到的。”
“那我看我能做太子妃么?”顾予初抿着嘴,用手指勾住他的衣领,拉他坐下,接了这句看似无关却分量十足的“戏言”。
凌不惑愣了半晌,泪中湿润起来:“当然。如你愿意,我不必终其一生,也是圆满二字了。”
“那你以后会娶别的女人么?”女人撑着胳膊双手捧着下巴,装做天真的眨着眼睛问道。
“绝对不会。”凌不惑毫不犹豫的承诺着。
“说的好听,到时候还是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不过,宫宅里女人之间的你来我往我也见的多了,斗与不斗,走与不走,就看你值不值得我为你一直披荆斩棘了。”顾予初未将话说满,却将了男人一军,她抱以真心还彼真心,但却不是毫无保留。
“不会有什么身不由己,而且绝对值得。”凌不惑笑的意味深长,伸着脖子亲吻上去。
“青天白日,能不能稳重一点。”顾予初惊慌不已,假装严肃的提醒到。
“别和我提什么稳重自持,即是开了弓,我对你再不可能做到。”
“你!”顾予初又羞又恼,无言以对。
凌不惑本就是故意逗她,但瞥见她肩膀脖颈肩隐约可见的深深浅浅如桃花一般盛开斑点,竟有些意犹未尽起来,可他还是心疼顾予初已然消耗殆尽的身体,所以不得不收起自己多年来对她压抑过头的念想,撇过头去,默默念了几遍心经。
顾予初常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我饿了,想吃蕾间小亭的云吞。”
“走呗,我带你去,这身衣服都破了,换了去,柜子里有,想穿什么自己来选。”凌不惑秉正的思绪,随口答道。
顾予初低头才注意到腰带处的拉扯痕迹,抿了抿嘴,拧了拧眉,尴尬的三两步走进衣柜,打开一看,全是自己从前在云京穿过又不曾带走的衣裙,心里一阵感动,可转念一想,觉着哪里不对,似乎明白了什么,而后一脸愠色看着男人菱角分明的侧颜,质问道:“所以,你早就料我会来是么?!”
男人一品名茶,眉眼未抬,笑而不语。